界光戰場,城頭以南,四道身影立在萬千妖族大軍中央,無數道目光都落在他們身上。
“遠古天妖蠱雕、遠古凶獸黃禍,早已經是名震兩座天下的角色,幾乎是一千年前的巔峰。龍族族長,敖坤、鳳清,雖然不曾參與千年前的那場兩族大戰,名聲不顯,但任誰都知道,龍鳳霸族,絕非凡俗末流。”
界關城頭,有一襲白色儒衫,飄飄若仙,心如止水,評頭論足,連連點頭,忍不住大笑說道:“當真是看的起我離黃泉啊!”
“你竟也笑的出來!”
買賣樓大樓主薛笑狂望著那四道如山峙嶽的身影,眼眸中滿是忌憚,若不是還有離黃泉立在城頭,談笑自若,他怕是早就逃之夭夭了。
離黃泉開個玩笑,“那我先哭一陣?”
薛笑狂不予理睬,問道:“打不打的過?”
離黃泉一怔,隨即開懷大笑,說道:“那些妖族畜牲或許瞧不上我離黃泉,但你薛笑狂是真敢高看我離黃泉啊!你我相識數百年,不枉朋友一場。”
薛笑狂也不知離黃泉是苦中作樂,還是胸有成竹,無奈說道:“這種時候,你怎麼還有心思開玩笑?”
“是你先開玩笑的!”
離黃泉輕笑說道:“你以為我是天妖狼還是魏帝陸啓,又或者是那位天地月色為本命飛劍的聞溪?捉對廝殺,或許還有些勝算,但一個離黃泉絕對敵不過四位妖族絕巔巨頭。”
薛笑狂急道:“那還愣著做什麼,叫人呐!”
“怕是叫不來人嘍,四位妖族絕巔巨頭堂而皇之現身戰場,多半是篤定老劍仙和三教魁首來不了了。”
離黃泉長歎一聲,唏噓說道:“我人族絕巔強者的數量終究還是少了些。”
薛笑狂沉聲問道:“那該如何是好?”
離黃泉幽幽說道:“界關背後,就是我南域,還能如何?退無可退,唯有一戰。”
薛笑狂頓時垂頭喪氣,無精打采。
離黃泉輕笑說道:“雖然打不贏,但我的保命手段還算高明,所以彆那麼悲觀。”
薛笑狂憂心說道:“就怕拖一時,拖不了一世啊!”
離黃泉淡然說道:“且先拖著,能拖幾時算幾時,山窮水儘,不妨一死。”
界光戰場已經是圖窮匕見,妖族勢大,所以處處占先,若是沒有意外,妖族是可以攻破界關,湧入九州天下,鯨吞五域之地。
隻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諸事無定說,皆有變數。
這一場兩族大戰的變數有三。
其一是聞溪。倘若她以九殺十,躋身十境巨頭,攜大勝之勢,劍指妖族,任你是絕巔巨頭,都要退避三舍,灰溜溜的跑回雲荒。
其二是陸玄樓。那位年輕皇帝孤身潛入雲荒,時至今日,依舊不見蹤跡,不聞音訊,離黃泉有預感,這位年輕皇帝必然有所謀劃,且一定會為雲荒妖族送上一份難以承受的厚重禮物。
其三是魏帝陸啓。這位當世最梟雄者絕非善類,還真能與妖族同心協力攻伐界關?須知,狡兔死,狐狗烹,飛鳥儘,良弓藏,唇亡齒寒。倘若妖族就這般輕易得手,斬了他離黃泉,占了界關,湧入九州天下,回過頭來,就要踏平伏帝關了。
離黃泉抬頭看一眼雲荒深處,妖氣依舊強盛,劍光仍然縱橫,十天半個月,都分不出勝負,哪裡說生死?而界關最西麵,當世最梟雄的魏帝陸啓,離黃泉是看不清,也不透,真不知他會在何時出手,以何種方式算計妖族一手,那麼所有的希望就隻好寄托於那位年輕帝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