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人府中,眾人無不目瞪口呆,一片死寂。
陸氏宗族男子皆斬,這是什麼氣話?
隻是這位年輕帝王的冰冷話語擲地有聲,做不得半點假,怎麼看,都不像是無的放矢,而是確有此心。
陸三生拿著那本陸氏宗譜,隻覺得有點燙手。
兩場議事,這位年輕帝王都是就事論事,卻要在宗人府大開殺戒,他有點琢磨不透這位年輕帝王了。
陸?心驚膽戰,連連磕頭,陪笑說道“陛下,這般玩笑開不得啊!”
“皇叔,你覺得朕是在開玩笑嗎?”
陸玄樓搖了搖頭,“從你們逼宮的那一刻起,在朕眼裡,你們已經是死人了。”
這位年輕帝王當然知道,他號稱古來殺力第一,不在一身厚重劍氣,而在殺性、殺心。
界關問劍以後,兩柄本命飛劍破碎,隻得將一身殺氣、殺意拘禁於體內,潛移默化,滋養他的殺心、殺性。
這位年輕帝王也知道其中厲害,所以儘覽山河,親近一域山水靈氣,以此鎮壓體內殺氣,平複殺心。
然而此刻,這位年輕帝王卻是忍不住暴怒起來,將手中的茶杯摔飛出去,將陸?砸得頭破血流。
“朕舍不得青蕪掉一滴眼淚,你們怎敢逼著她去殺人?”
此刻的陸玄樓麵容猙獰,猶如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陸三生都瞧著都害怕,卻有不怕死的。
有位族老梗著脖子,冷笑說道“豎子,你為了一個外姓女子,竟要屠戮我陸氏闔族,你還有何麵目去見我陸氏的列祖列宗?”
陸玄樓冷笑一聲,隻見一柄飛劍掠出,唰的一聲,斬下那位族老的頭顱,鮮血飛灑,濺落在其他人身上。
雖然失去了本命飛劍,且將一身厚重劍氣借給聞溪,陸玄樓已經不是純粹劍修,但持有一座天之武庫,又有養劍劍修手段,所以飛劍取人頭,於陸玄樓而言,不過是手到擒來。
陸玄樓目光陰冷,掃過那具無頭屍體,落在其他人身上,“諸位還覺得,你們是大魏皇族,且是真的長輩,朕就不敢殺你們了嗎?”
關內侯陸白熊苦笑說道“陛下,這是何苦呢?有話可以好好說嘛!”
“陛下?”
陸玄樓輕笑說道“魏帝陸啓在雲荒,不在東荒,你這聲陛下叫錯人了吧?”
關內侯陸白熊愣一愣,隨即麵如死灰,“陛下,您都知道了?”
“大魏帝王曆來強勢,宗人府形同虛設。起初的時候,朕也沒把宗人府瞧在眼裡,放在心上,可是你們啊,耐不住性子了。朕還沒死,你們就跳出來,幫魏帝陸啓掌控大魏山河,怎麼敢的?”
陸玄樓輕蔑一笑,繼續說道“朕的懶得與你費話,陸玄昭呢?讓他來見朕。”
關內侯陸白熊沉默不言,數位族老三緘其口,隻有宗正陸?,也不知道是被蒙在鼓裡,還是在裝傻充愣,說道“玄昭被戾王賜死,這是陛下您親眼瞧見的啊!”
“看來諸位是要以魏帝陸啓的臣子身份儘忠,朕成全你們。”
陸玄樓輕歎一聲,扭頭看向陸三生,“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陸三生默默點頭,猶豫片刻,忍不住說道“隻是如此一來,您與那位怕是再無周旋的可能了。”
陸玄樓搖頭說道“這是朕的大魏,朕在,所以大魏朕,朕用不著與魏帝陸啓周旋。況且,朕早就與魏帝陸啓分道揚鑣,而大魏宗人府是魏帝陸啓布置在東荒的後手之一,朕沒道理留著它生事。”
說到這裡,陸玄樓起身,越過陸白熊和數位族老,徑直垮出門檻,頭也不回的離開。
“陛下,請留步。”
就在陸玄樓將要走出宗人府的那一瞬間,兩道身影憑空出現在宗人府,滿是無奈的看著那位年輕帝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