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高處,火樹銀花。
劍氣消磨,劍光逐漸暗淡,從起初的十萬丈,到後來的八萬丈、五萬丈、三萬丈,再到最後的千百丈。
兩柄飛劍、兩道劍光,自始至終都處於一個勢均力敵的狀態。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一劍就要無疾而終的時候,有些新的變化。
針尖對麥芒的兩柄飛劍,在劍光即將徹底消散的時候,忽然錯開,各自前掠。
看著疾馳而來的飛劍,感受著撲麵而來的厚重殺氣,陸玄樓忍不住微微皺眉。
“寧願挨朕一劍,也要刺朕一劍,你敖坤好大的野心啊!”
說話之間,陸玄樓周身劍氣向前滾動,高高堆砌起來,猶如一座高牆矗立。
這座劍氣城牆剛剛豎立,那柄飛劍就來勢洶洶的撞了上來。
“砰!”
一道沉悶的聲音響起,飛劍撞上城牆,劍身顫動,折出一個圓滑的弧度,而那一座城牆則好似一麵鏡子,頃刻間被打破,浮現密密麻麻的裂紋,且不斷向四周蔓延。
無比同時,飛劍根袛也來到敖坤身前。
敖坤不敢怠慢,拔下脖頸出的真龍逆鱗,握在手中,手掌橫推而出,迎向飛劍劍尖。
“鏘!”
一道金鐵交鳴的聲音響起,手掌虎口都被震得開裂,整條手臂都麻木起來。
敖坤死死攥著真龍逆鱗,因為攥的太緊,真龍逆鱗鋒銳的邊緣切破手指,割開血肉,嵌入指骨中,鮮血滴落,染紅一片。
頃刻以後,飛劍借著餘勢,推著敖坤不斷後退,落入界關城頭,在地麵劃出一道溝壑,撞碎閣樓無數,石牆傾塌,狼藉一片。
另一邊,飛劍一鼓作氣,鑿穿劍氣牆壁以後,兀自前掠,刺向陸玄樓前胸要害,而那一麵劍氣牆壁,瞬間傾塌,好似大浪湧起又落下。
飛劍近在眼前,陸玄樓不閃不避,心中一念,一具滿是劍痕的甲胄包裹全身,隻留一雙清冷平靜的眼眸。
瞬間而已,那柄飛劍已經結結實實的撞擊在陸玄樓的左胸。
火花一瞬,金鐵一聲。
飛劍刺落甲胄,陸玄樓身體猛然一震,隻覺有一股巨大力量席來,推著他不斷向後退去。
每一腳落下,都要踩塌一片虛空,陸玄樓接連退百十步,然後猛的一腳,勢大力沉,跺碎虛空,這才穩住身形。
那柄飛劍飛速旋轉,已經在黑色甲胄上鑿出一個坑洞,眼看就要將其鑿穿,落向他的血肉。
陸玄樓微微低頭,看向那柄鍥而不舍的飛劍,旋即笑了起來。
隻見飛劍劍身上,浮現數道裂紋,且不斷蔓延,隨時都會支離破碎。
這柄飛劍雖然還剩下些許殺力,足以鑿穿黑色介胄,甚至可以刺破陸玄樓的武夫體魄,卻也沒辦法捅碎陸玄樓的心臟要害。
舊傷添新傷,誰也不知道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到底是哪一根稻草。
隻是,陸玄樓不想再受傷,也不敢再受傷了。
敵人從來不隻在身前,還在身後,還在遠方。
想到這裡,陸玄樓探出雙手,義無反顧的伸向那柄飛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