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東荒，那些外來修士自覺矮人一頭，有人心裡玲瓏，操著一口流利地道的大魏官員鬨市過道。
老漢搖頭晃腦，滿是鄙夷，有那裝腔作勢的功夫，將腦袋往褲腰帶上一彆，去一趟戰場，你就是嘰裡呱啦，跟公雞打鳴一樣，都是備受敬重的英雄豪傑。
“原是如此！”
陸玄樓準備結賬，這才發現，褲兜裡兩手空空，連咫尺物都落在彆處。
“咳咳！”
陸玄樓輕輕咳嗽兩聲，“不好吃的話，可以不給錢嗎？”
“啥？不好吃，你放屁！老漢三十年的手藝，是你能做作踐的？”
老漢怒氣衝衝，指著旁邊的青蕪說道“姑娘，你說，到底好吃不好吃？”
“好吃！”
說個話的功夫，青蕪已經吃了四五串，根本停不下來，能不好吃嗎？
“不好吃就是不好吃！”陸玄樓扯道“我不愛吃甜的。”
老漢氣炸了，“你個不要臉的小兔崽子，沒錢就沒錢，也就幾兩銀子的事，算個屁啊！但你空口白牙，作踐老漢我三十年的手藝，我得跟你好好搬扯搬扯！”
“開個玩笑！”
眼瞅著附近看熱鬨的人越來越多，陸玄樓也不嘴硬了，扯了扯青蕪的衣袖，“出門出的得，忘記帶錢，要不你先墊上？”
青蕪弱弱的說道“我也沒錢！”
身在深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青蕪身上確實沒什麼銀錢。
陸玄樓雙手一攤，“得，這下真成吃白食的了。”
青蕪想了想，拔下一根簪子，遞給老漢，問道“用這個抵賬，可以嗎？”
老漢雖在市井，但目光不算短淺，一眼就瞧出這根簪子價值不菲，沒敢收，“幾串糖葫蘆，哪裡抵得上這根簪子？幾兩銀子，些許小錢，這一樹糖葫蘆，就當我老漢送給姑娘了！”
陸玄樓詫異說道“這麼好說話？”
“淦！”
老漢怒道“你個小兔崽子，狗嘴吐不出象牙，要是老漢再年輕十來歲，必須得提刀跟你拚命！”
陸玄樓撇嘴說道“嘁！你信不信，我一根指頭能打你十個？”
老漢不屑說道“怎麼，你是山上修士就了不起？”
陸玄樓笑道“主要是境界高，殺力更高。”
“呸！”
老漢輕蔑說道“殺力再高，能高得過我們昭武皇帝？年輕人狂一些，不算什麼，但得守規矩，彆沒輕沒重，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去沒去過城外的亂葬崗，裡麵扔著的，都是你們這幫不識抬舉的外來修士。你信不信，老漢現在喊一嗓子，就有鏡湖武夫把你拉到亂葬崗埋了？”
陸玄樓笑道“這等小事都要管，鏡湖武夫怎麼忙得過來？最多就是大梁府衙門出麵，讓我回頭付清銀子。”
片刻以後，兩人離開攤位，雖然兜裡依舊沒錢，但這並不妨礙兩人興致勃勃。
道是尋常，才是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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