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坐在留置室內邦邦硬的長椅上,彎腰屈膝,隻有這樣,他胸口才沒那麼痛。
“哥們,你犯啥事了?”一個精神小夥坐到了秦飛身邊問,“看你這樣,不老實吃瓜落了吧。”
“我說兄弟,甭管在外麵是大哥還是小弟,到了這兒,就得老實,免得吃苦。”
“我看你這樣,不像道上混的,是嫖被抓了?”
“不說話,看來是了,用不著不好意思,男人嘛,都會犯這樣的錯,這有啥。”
秦飛心中無語,老子不是不說話,是沒力氣說話,一說話胸口就疼,什麼玩意就嫖進來的!
“我說兄弟,你這事兒不大,交點罰金就算了了,結婚了沒,結婚了可有點慘,老婆還得撓你一頓。”精神小夥大概是被關久了,好容易進來一個新人,可算是找著事乾了,在秦飛耳邊不停地喋喋不休。
“我說這位大哥,你能換個人嘮嗎?”秦飛沒好氣瞪了精神小夥一眼。
“咋還急眼了,都是男人,沒人會瞧不起你的。”精神小夥自以為是說,“通知你家裡人沒有,你要是怕丟人,我有個法子。”
“我下午應該就能被放出去,你告訴我你家在哪,我就說我是你朋友,去借錢,借了錢來贖你,怎麼樣?”
“不用,謝謝好意。”秦飛忍著痛說,“我有罪,我想多蹲幾天,讓法律教育教育我,給我補補課。”
“你這是想不開了呀兄弟,我實話跟你說吧,兄弟,整個安州沒人不知道我小黑棍趙德彪。”精神小夥擺出一副黑道教父的姿態,“想當年,我拿著一根鋼棍,從長平路以西打到長平路以東,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你那麼長時間不眨眼,眼睛不乾嗎?”秦飛忍住笑意問。
“什麼乾不乾,這是比喻,比喻懂嗎!”精神小夥有些著急了,“實話跟你說吧,我這次進來,是為了給小弟平事,當大哥,必須得有義氣,不然小弟怎麼服你,用我們道上的話說,這叫鍍金,當大哥的,進局子就是回了家,懂麼?”
“你看著吧,等我出去,那是黃土鋪路,淨水潑街,十七八輛豐田皇冠排成車隊,那場麵,你這輩子都沒見過!”
“我是看咱倆在這相遇是緣分,想拉你一把,怎麼樣,按我說的,我撈你出去?”
“不用。”秦飛還是搖頭,“我不勞您大駕。”
“嗨,你這人,不識好歹,看著吧,等會這派出所的所長得親自來請我出去。”精神小夥見實在忽悠不了,站起身不屑一顧說,“他現在是還沒意識到,招惹了什麼樣的大人物!”
在去派出所的路上,周慧將從昨晚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宋雯雯幾人。
“那個,對方說了,兩萬塊就可以放人。”周慧說,“我看咱們還是把錢湊一湊,我現在有一萬二,咱們惹不起的。”
“湊什麼湊,不湊!”沒等宋雯雯說話,趙思思義憤填膺說,“光天化日,真不知道誰給他們的膽子!”
“一分錢都不會給,秦飛沒有犯法,他們憑什麼抓人!”宋雯雯氣呼呼說。
“就是,憑什麼抓人!”楊月也跟著附和。
唯獨周慧心中不安在加劇,她覺得這幾個同她差不多大的姑娘,實在是不知道社會險惡。
幾人在長平路公交站下了車,宋雯雯指了指不遠處有電話的小賣部,“我去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