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芸,你欠我的,都是你欠我的”
程興口中鮮血翻湧,渾身被鮮血浸透,雙眼掙紮著聚焦看向阿芸,留下在這世間最後的遺言。
他已經死透了,但阿芸並沒有停下,還在一下一下地發泄著內心的仇恨。
“飛哥,人已經死透了,要不要”彪子拍了一下秦飛,小聲問。
秦飛沒有說話,他覺得現在沒有任何一個人有資格去製止阿芸。
趙真一樣沒有發話,眼前這副畫麵,饒是他這個對血腥和死亡已經免疫的人,也產生了一絲不適,但他有什麼資格上前去阻止一個絕望的女人宣泄內心的絕望呢?
這個女人已經失去了全部活下去的支撐,但願這樣一場酣暢淋漓的複仇,能讓她給自己未來的生活打開一個缺口。
院裡很安靜,阿芸一下又一下地砍在程興的屍體上,鐮刀刺破肌膚,又卷帶出一片血肉,發出‘噗呲噗呲’的聲音。
“小秦,真不管?”刀哥看得觸目驚心,走到秦飛身邊小聲問。
“怎麼管,我要是她,隻會比她更狠。”秦飛說。
“哎。”刀哥歎息一聲,沒再說話。
“咚”,鐮刀好像是碰到了骨頭,發出沉悶的一聲,阿芸試著把刀拔出來,可不管她怎麼使勁,鐮刀就是不為所動。
趙真馬上就想到,刀應該是卡在肋骨中間了。
“啊!”
阿芸歇斯底裡大叫一聲,她站起身,一腳踩在程興已經千瘡百孔的胸口,兩手握著刀柄,想把刀給拔出來。
“阿芸,差不多了。”秦飛上前抱住阿芸,把她拉到了一邊。
“你放開我,放開我!”阿芸在秦飛懷裡瘋狂地掙紮,手腳亂舞。
“他已經死透了,差不多夠了。”秦飛提高音量喊。
阿芸被他這一喊,整個人愣了一下,安靜下來。
秦飛放開手,阿芸呆呆站著,她滿臉血汙,披頭散發,眼中空洞無物,像是已經死了。
“阿芸,你”秦飛試著說點安慰的話,可是開了口他才意識到,這世上已經沒有什麼能安慰眼前這個女人了。
“秦老板,謝謝,你的恩情,下輩子,我做牛做馬都會還你的。”阿芸開口說話,毫無生氣。
“不用謝我什麼,咱們現在還很危險,等出去了再說。”秦飛說。
“好。”阿芸點了點頭,轉身走到一邊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隊長,發現個地道,裡麵埋了不少這玩意,大了不敢說,把這院子掀個底朝天沒問題。”猴子舉起手裡的一捆炸藥,展示給眾人看,跟著又說,“是電控引爆的,開關肯定不在這,我已經把線給剪了。”
幾人無不驚詫,這是人販子留的最後一張底牌,萬一鎮子被發現,隻要按下開關,這裡就會被炸成齏粉,證據也就被毀了。
都是孩子。
秦飛臉色沉了下去,他看向趙真,對方的目光也正好看過來。
趙真沒有繼續和秦飛對視,他知道秦飛要表達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