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回事,不是交待過了,病人現在不能下床,上廁所也必須要有人在旁邊,這麼提醒還讓病人一個人上廁所!”
“這次是運氣好,沒摔到頭,萬一摔到頭怎麼弄,你負責還是我負責!”
值班醫生給錢永淑做了檢查,萬幸沒事,狠狠訓了秦飛一頓。
秦飛筆直站著,強顏歡笑,像是在自習課上違反紀律被班主任拎到走廊上批評教育的小學生。
醫生離開以後,病房裡安靜下來。
錢永淑背對秦飛側臥,看不到臉,秦飛坐回椅子,重新拿起報紙,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明天我去請個護工,照顧你方便。”
秦飛出聲明明很小,但就好像一串鞭炮在錢永淑耳邊炸響一樣,她頓時無所適從,現在的她,不想說話,不想搭理任何人,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噢。”沉默了很久,錢永淑還是輕輕答應了一聲。
“咳咳其實你不用這樣,我什麼也沒看到。”秦飛清了清嗓子,然後說。
“不許再說了。”錢永淑羞憤難耐,咬牙切齒抗爭,隻不過太無力了。
怎麼可能沒看到,她被抱起來的時候,都感覺到了他充滿力量的手。
“就是看到了,也沒啥,你不說我不說,就當沒發生過。”秦飛說。
“我要睡了。”錢永淑不想就這個話題繼續探討下去,秦飛想解開她的心結她明白,可他壓根不懂,這種事情,怎麼能是三言兩語就可以揭過去的。
“那你睡吧,我就在外麵,有事喊一聲就行。”秦飛起身關了燈,出了病房,在門口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病房裡是有一張陪護的小床的,但考慮到錢永淑此時的心情,他還是在外麵比較好。
過了一會兒,錢永淑翻了個身,病房裡昏暗一片,已經不見秦飛的人影。
他這是要在外麵坐一夜?
想到這,錢永淑心中不忍,方才發生的事情,要說怪還是怪她自己,是她非要逞強的。
“秦,秦飛。”錢永淑喊了一聲。
“什麼事?”秦飛推門進來,打開燈。
如月照秋林一般的寂靜,四目相對,目光在凝視中交融。牆上的掛鐘發出“滴答滴答”的微響,時間悄然流逝。
一男一女都不想陷入這種詭異的氣氛,然而就像深陷沼澤無法自拔,彼此都沒能把目光移開,各自心中都有種該怎麼收場的窘迫感。
“怎麼了?”秦飛率先清醒過來問。
“沒,你乾嘛去外麵,怎麼睡覺。”錢永淑收回目光,縮著頭說。
“你睡吧,不用管我。”秦飛說。
“你還是,睡小床吧。”錢永淑說,“我睡覺了。”說完整個人縮進被子裡。
清河市,靜雅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