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時間裡,“華北民軍獨立第六旅”占據的老莊、李家莊、廟兒村、四台子、廟後鋪、三合村等幾個村莊都被獨立大隊拿下,那些原獨立第六旅的大小軍官跑的跑降的降,沒有一個人敢帶領手下和獨立大隊對抗,一時間獨立大隊在附近的名聲漸漸傳開。
這種情況下,孫義成決定在新莊召開審判惡霸地主榮舒堂的公審大會。由於獨立大隊的士兵穿的是皇協軍的軍服,戴的軍帽也是那種皇協軍的大沿軍帽,八路的臂章也還沒有縫到衣服上(都是大男人,沒有人會針線活),所以老百姓都以為他們是皇協軍,直到村裡貼出公審地主的公告,村民們才開始覺得這支皇協軍隊伍好像有些不一樣。
為了寫公告、寫標語,寫宣傳抗日的口號,孫義成不得不派趙誌家去新莊小學校請學校的老師來幫忙。本來是想著自己和趙誌其等幾個讀過書識字的戰士們來寫這些東西,最後發現除了趙誌齊的毛筆字好一點外,其他戰士也就是識字而已。寫字,特彆是毛筆字,那就差原來,包括孫義成自己的毛筆字那都是不忍看。
這些標語、宣傳口號可是要給老百姓看到,寫的差了有損八路軍的形象。沒有辦法,孫義成隻能找老師幫忙了。這一時期的老師,不管是小學的還是中學的,毛筆字絕對是溜溜的。
趙誌齊回來時,身後跟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多歲,戴著一副近視眼鏡,顯得文質彬彬;女的二十五六歲,一副齊耳短發,看起來很是精明。
看到兩人後,孫義成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地下黨,絕對是地下工作者!這是一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感覺,恐怕隻要是從後世來的人看到兩人也都會有這樣的想法。特彆是那個中年男子,要不是一個地下黨,孫義成敢把自己的腦袋砍下來!
孫義成驚訝來人可能的身份,來人在見到孫義成以後同樣也是大為吃驚,想不到這支軍隊的最高指揮官竟然是如此年輕的一個人。
孫義成猜想的沒有錯,中年男子姓吳,確實是一位地下黨員,隸屬於河北省磁縣抗日政府第二區公所領導的地下工作者,任務就是在這一地區進行抗日宣傳暗中發動群眾並情報收集工作,配合八路軍遊擊隊的工作。
新莊被一夥不明武裝占領,盤踞在這裡和八路軍遊擊隊有聯係的薛夢麟、孟廷弼的“華北民軍獨立第六旅”被連根拔起,這個結果讓吳老師很是吃驚。對於這支由潰兵和土匪組成的民間武裝,上級是有收編意向的,河北地區八路軍遊擊隊的力量並不怎麼壯大,所以就想著收編一些民間的武裝,以加強**在冀南地區的力量。國民黨潰兵、逃兵、散兵遊勇、土匪也好,隻要答應收編,**有的是辦法讓他們徹底改變,成為合格的革命戰士。
上級組織之所以派人接觸薛孟二人,原因是去年的時候,這二人還是**聯合領導的“河北抗日民軍第十四遊擊支隊”的司令和副司令,是**領導的抗日隊伍。可惜薛夢麟、孟廷弼為舊軍閥、土匪出身,致使部隊不到半年即蛻變為**擾民、消極抗日的流寇。
今年年初,十四支隊在段崗西被日軍擊散,薛夢麟、孟廷弼均率殘部逃亡鼓山西一帶,重新組建了“華北民軍獨立第六旅”,手下也拉起了近千人馬。不過兩人從此再也不敢提抗日的事情,見到日偽軍就跑路,遇到了八路軍遊擊隊到還敢主動挑事。
見此,上級組織拋棄成見,想重新將兩人拉入抗日隊伍,所以就多次派人和兩人接觸,希望他們能夠再次回到抗日的道路上來。可惜幾次接觸下來,薛夢麟、孟廷弼總是若即若離,既不沒有表示同意,也不明確表示反對,讓組織上很是無奈。
想就這麼放棄吧,這可是一支有近千人的隊伍,拉過來的話抗日的革命力量就增加了一大截。不想放棄,派部隊武力收編吧,八路軍主力已經南下河南或東進山東,自己這邊的縣大隊區小隊實力又差對方不少,根本就打不過人家。
磁縣縣委對此無可奈何,隻能放棄了對二人的聯係,加上縣委所在地前一段時間遭到日偽的襲擊,對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吳老師就是專門負責這件事的,沒有能完成上級交代的任務,他心裡很是不舒服,還想繼續利用老師的身份留在新莊,找機會繼續接觸一下薛夢麟和孟廷弼,爭取將這支隊伍拉到革命陣營之中。
結果幾次見麵下來,蔣、孟二人態度忽冷忽熱,有時反而想從吳老師這裡套一些八路軍遊擊隊的事情,明顯不安好心,對此吳曆史等人隻能暫時放棄等待後麵的機會。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如此人多勢眾、兵強馬壯的“獨六旅”,就這麼被人給消滅了,而且還是被自己所不清楚的武裝力量消滅的。這對一個搞情報和做地下工作的**員來說是一個笑話,也是一個恥辱,他正想著如何接觸一下這支隊伍,了解一下他們的政治傾向,尋找機會時,這機會就這麼悄無聲息的來到了。
聽到這種隊伍需要會寫毛筆字的人幫忙寫一些宣傳標語,吳老師決定自己親自過去,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可不能放過。於是他就帶在學校一位進步老師跟他一起跟隨來人到了新莊榮家大院,見到了這位年輕的軍官。
此時的孫義成,身上穿的是皇協軍軍服,皇協軍的大蓋帽也放在桌子上,完完全全一副皇協軍軍官的樣子。看了一眼來人,孫義成將自己剛剛用鋼筆寫好的幾張紙放在桌子上,然後又轉身笑著對二人說道:“我姓孫,八路軍冀西抗日獨立大隊大隊長,不知兩位老師怎麼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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