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鄭謙睡的正香。
忽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緊接著,林青鬆的焦急的聲音,就在門外響起。
“鄭鎮長,你在嗎?快醒醒,出事兒了!”
五分鐘後。
楊釗副縣長,林青鬆,李文康,鄭謙,以及周助理,全都在柳相鶴的房間裡麵了。
與之一起的,還有幾個招商團的成員。
他們的臉色都有些難看。
因為此刻。
在床上躺著一個人,正是柳相鶴。
但已經沒有了呼吸。
臉色青紫,甚至連瞳孔都散了。
“李文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楊釗副縣長鐵青著臉,大聲吼道。
聲音像是炸雷,嚇得李文康一哆嗦,差點沒尿出來。
旁邊的周助理的臉色煞白,手都在哆嗦,他看向楊釗。
“楊副縣長,這件事兒,我必須要一個解釋,不然的話,我沒有辦法跟柳總的家人交代!”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彙聚在了李文康身上。
因為。
柳相鶴的事兒,最初就是李文康彙報給楊釗的。
李文康苦著臉,這才哆哆嗦嗦的道,“其……其實,柳總……是被鄭鎮長給害死的!”
“什麼?”
一時間,幾人的目光,又全都落在了鄭謙身上。
鄭謙自己都是眉頭一皺起來。
“我何曾害過柳總?我壓根就沒出過房間!”
李文康道,“剛剛大家都走了後,我就挨個敲門,想要問一下,他們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可以去幫忙做!”
“但等我敲門到柳總這邊的時候,卻發現,柳總房間的門被打開了,柳總自己倒在地上,是他的痰喘病又發作了!”
李文康繼續道,“我想著,這會兒就算是去找鄭鎮長,不也得用白天的那方子嗎?所以,我就自己拿著方子,去酒店旁邊的藥店抓藥了!”
“可結果,等我回來,把一碗藥給柳總灌了下去,柳總不僅沒有絲毫的好轉,反而痰喘的更嚴重了,幾乎是瞬間就出現了窒息,我這才急忙通知了楊縣長,找來了周助理,可還是遲了一步!”
說著,李文康還看向楊釗,“楊縣長,你說,這還不是鄭鎮長害死柳總的嗎?”
“怎麼可能?”
林青鬆第一個提出反對意見,“鄭鎮長的藥,白天已經證明過藥效了,不可能會害死柳總,是不是你弄錯了藥方?”
“那不可能!”李文康大聲道,說著,他就從懷裡掏出來那張藥方,“不信的話,你們可以自己看看,是不是這個!”
周助理,林青鬆,楊釗全都接了過去。
特彆是林青鬆,白天的時候去抓藥的人,就是他。
他再熟悉不過了。
就是那張!
可為什麼白天的時候,柳相鶴喝了藥能好起來,晚上喝了藥,卻加重了?
“是不是藥房的人弄錯了藥?所以才……”林青鬆問道,想要替鄭謙開脫。
“這也不可能!”
李文康道,“我當時就擔心出錯,還跟藥房的人再三確認過的,清肺消痰飲再加人參,一起熬製,我都盯著在呢……”
“什麼?你剛剛說什麼?”
忽然,鄭謙眉頭一皺,看向李文康。
李文康心道,姓鄭的,你的藥害死了柳總,這下子,你吃不了兜著走了,還跟這裝呢。
他嘴上道,“我說,我跟藥房的人,一點一點的對照了,清肺消痰飲和人參一起熬製,不可能出錯的!”
“錯了!”
鄭謙搖頭,“你的藥方錯了!”
“放屁,姓鄭的,你這會兒不認了嗎?這藥方白紙黑字,可是你寫的,怎麼可能錯了?”李文康激動的喊道。
鄭謙麵色平靜,“你知不知道柳總的痰喘病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醫生!”李文康道。
鄭謙道,“柳總的痰喘病,乃是上實下虛之症,下虛得補,但他又有痰火在上,一補,反而會加重病情!”
“這和用藥有什麼關係?”李文康皺眉。
楊釗和周助理,林青鬆也紛紛看著鄭謙。
鄭謙接著道,“我白天的時候,交代林局長去抓藥,帶回來的可是人參片,再用清肺消痰飲的湯藥送服,這樣一來,清肺消痰飲藥效先一步吸收,人參則是會後吸收,取先清後補之意,病情自然會好!”
“但你呢?卻把人參和清肺消痰飲一起熬製,人參大補,原本痰喘病就是痰火旺盛所致!”
“你這樣一來,人參的藥力吸收之後,無疑是火上澆油,痰火不僅不會減弱,反而會愈發刺激壯大,病情自然也就加重了!”
聽到鄭謙的話後。
李文康傻眼了。
原以為,是鄭謙的藥方出了問題。
結果,到頭來,問題還在他李文康身上。
這樣一來,可就是他害死柳相鶴的了。
這責任,他可承擔不起啊!
一想到後果,李文康的臉都白了。
林青鬆跟著道,“我想起來了,就是這樣的,鄭鎮長在我之前去抓藥的時候,特地囑咐過我,人參要單獨切片,不可和湯藥一起熬製!”
周助理指著李文康的鼻子罵了起來,他自然是相信鄭謙的。
“李文康,你發現柳總發病,為何不第一時間來喊我,為何不去告知鄭鎮長,反而自行處置,才導致了這樣的事情發生,柳總的事兒,你要負全責!”
李文康身體搖晃了一下,幾乎都快站不住了。
楊釗皺起了眉頭,開口道,“這不過是鄭謙的一麵之詞罷了,又不是法醫屍檢,怎麼能當證據?什麼上實下虛,哪有那麼玄乎啊,人參加不加入湯藥之中,也都吃進了肚子裡麵,我看藥效也差不了多少,怎麼能怪文康呢?”
楊釗的話語,明顯就是偏袒李文康的。
此話一出,鄭謙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林青鬆也是臉色怪異。
不僅是他們,就連周助理和招商團的其他成員,也都看了過去。
楊釗的做法,著實過分了。
似是察覺到周助理,以及在場的幾名招商團成員的臉色不對。
楊釗的語氣緩和了一下,這才道,“當然,剛剛那也是我的個人之言罷了,我也不懂醫學,就是再退一萬步來說,鄭謙說的是對的,的確是他李文康沒有把人參單獨拿出來,用湯藥送服才導致的事故!”
“可拋開這些不談,他鄭謙就沒有一點錯嗎?畢竟他作為隊醫,事先可沒有交代清楚!”
李文康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