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謙抬頭一看。
這不巧了嗎?
在陳漢山辦公室走廊外麵,站著不少人,似乎都是來找陳漢山的。
而鄭謙麵前喊他名字的幾人,正是呂淑婭和潘曉軍,以及下麵疫區鎮子上的同樣趕來的鎮黨委書記。
當然,喊‘鄭局長’的,則是呂淑婭。
她隻是震驚,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鄭謙罷了。
鄭謙同樣也很意外。
隻是不過。
潘曉軍因為他堂哥潘元建的事兒,跟鄭謙有些不對眼,隻是掃了一眼鄭謙,就轉過頭去了。
倒是下麵幾個鎮上發現血吸蟲疫區的鎮委書記,都一一跟鄭謙打了招呼。
畢竟不管怎麼說,鄭謙總是縣衛生局的一把手。
這次血吸蟲事件,雖然是潘曉軍親自負責的。
萬一哪天,又有什麼其他的衛生情況發生,他們也還得跟鄭謙打交道的。
所以,這關係怎麼都得提前照應好才是!
鄭謙也一一跟他們打過招呼。
然後看了一眼呂淑婭後,抬腳就越過幾人,要去找陳漢山。
這時。
後麵一個穿著皺巴巴西裝的中年男人忍不住開口喊道,“哎,鄭局長,你可不能就這麼進去啊!”
鄭謙頓了一下,回頭看著那中年男人。
他記得對方,那人叫周友昌,是涇江縣下麵常樂鎮的黨委書記。
爆發血吸蟲的幾個牧區當中,常樂鎮的情況,也是最嚴重的,總共感染的十七個人,僅僅就常樂鎮,就有足足九個人。
周友昌走上前來,對鄭謙道,“鄭局長,你也是來找陳局批血吸蟲防治專項基金的吧?不過,倒是不用麻煩了,潘副縣長已經都安排好了!”
“而且,你看,潘副縣長還特地帶了呂副局長過來,我可跟你說,呂副局長之前就是在市衛生局辦公的,她啊,對這裡熟!”
周友昌說著,還朝著前麵努了努嘴,那邊正是陳漢山的辦公室。
“鄭局長,你可能還不太了解陳局長吧?他這個人啊,最痛恨不講規矩的人,這不,春季流行病爆發,下麵好幾個縣裡麵的衛生局,都來人找陳局長批款,專項防治傳染病的,大家都規規矩矩的排隊呢!”
“就在十分鐘前,隔壁泗月縣衛生局的局長,姓張,因為有點急事兒,接了個電話後,想提前去找陳局長辦事兒,把錢批下來,就插隊往前去了辦公室!”
“可結果,這事兒被陳局長知道了,他大發雷霆,直接把泗月縣的那專項防治傳染病的錢給扣了下來,還說,如果泗月縣還想要這筆錢,就讓他們主管文衛的副縣長親自過來拿!”
周友昌說著,一邊搖了搖頭,“哎喲,鄭局長,您是沒看到啊,那泗月縣的衛生局張局長,剛剛被市局的陳局長罵的跟孫子似的,一句話都不敢反駁啊,這還不算,甚至連下麵的專項資金也沒有批下來,這回去,肯定是要吃處分的!”
鄭謙聽著眨了眨眼。
敢情。
自己這大步往前走。
讓他們誤會成,自己來找陳漢山批血吸蟲專項防治款的啊!
而且,周友昌跟自己說了那麼大一堆,就是為了讓自己不要插隊去找陳漢山,得老老實實的排隊,不然會耽誤了批款進度啊,壞了正事兒的啊!
鄭謙算是聽明白了。
他笑了笑,回頭道,“沒事兒,周書記,我找陳局長有其他的事兒,血吸蟲防治專項資金,你們都安排好了,我就不摻和了!”
說著,鄭謙又要往前走。
這時旁邊另外一個鎮上的黨委書記,姓孫,叫孫川喜,他說話就要比周友昌要直接多了。
孫川喜見鄭謙還要過去,就一把上前拉住鄭謙,言語也有些不客氣起來。
“鄭局長,你可不能這樣啊,大家來這裡,都是有事兒找陳局長的,就算你不是因為來幫我們審批血吸蟲專項防止資金的,你也不能這樣乾啊!”
“你到底是涇江縣的乾部,要是因為你貿然過去,得罪了陳局長,導致他遷怒於我們涇江縣,導致血吸蟲專項防治資金沒批下來,到時候責任,你負嗎?”
鄭謙眉頭一皺。
自己這還沒說去找陳局長具體什麼事兒呢。
這孫川喜,倒是一下子就把血吸蟲防治資金沒批下來的過錯帽子,給扣到了自己的頭上?
算怎麼回事?
“鄭局長,就算你的事兒急,你也得老老實實的在後麵排隊吧?這血吸蟲防治資金的事兒,潘副縣長和呂副局長都已經安排好了,你不能正事兒不乾,還來幫倒忙,搞破壞吧?”
孫川喜繼續道。
鄭謙算是看出來了。
這孫川喜就是跟那潘曉軍是穿一條褲子的。
這會兒就先把鄭謙破壞他們來找陳局長審批血吸蟲防治專項資金的大帽子,給扣下來。
到時候,萬一真的審批出了狀況,導致錢款沒下來。
那鄭謙身上的臟水,就算是潑實在了,饒是他跳進黃河,也洗不乾淨了。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