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唔嘛跑得快,有寵渡被動殿後,不曾受到蟻群絲毫襲擾,足足飛出二裡地後,才發現有點不對勁。
咦,怎麼隻有自己一個!
“兩腳獸”呢
那夯貨狐疑著,又暗搓搓地潛了回來,藏在林間暗中觀察,正見外圍那幾隻工蟻指揮蟻兵發起進攻。
正值寵渡每況愈下,唔嘛將一番苦戰看在眼中,內心糾結不已。
——怎麼辦,救還是不救哇
那些會飛的東西樣子好凶,看著好嚇人,一張利嘴咬在身上可疼可疼;本獸這麼嫩,它們一定搶著來吃。
嚶嚶嚶,好可怕……
唔嘛一陣激靈,將腦袋縮了回去,背貼樹乾,兩隻犀眼瞪得溜圓,急促的呼吸中,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但是,“兩腳獸”手裡好東西多,有草,有花,有果……對對對,特彆是那種小丸子,嘎嘣脆、香噴噴,真的很好吃呀。
一想到妖丸的味道,那夯貨頓時口舌生津,探頭探腦望了一眼被幾隻工蟻護住的儲物袋。
——哼,這“兩腳獸”,寧願把那個布兜兜給它們,都舍不得讓本獸吃個飽,真是可恨!虧得本獸一直讓他站在背上作威作福呢。
不行,那布兜兜是本獸的!
“兩腳獸”不給,本獸自己搶,到時候憑本事得來的,“兩腳獸”還能多說什麼,好意思不給本獸吃
再說了,本獸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不見得就輸給那幫會飛的家夥;正好也讓“兩腳獸”瞅瞅,本獸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欺負的。
雖然小腦瓜裡懵懵懂懂,但唔嘛還是做出了這輩子第一個偉大決定。
拚了!
不為人死,隻為食亡。
正值寵渡山窮水儘時,群蟻觀望垓心,不防身後的空當。
那夯貨本就能飛,來去無聲;又鬼鬼祟祟的,更不易被察覺,悄悄咪咪摸上前去,看準了位置發力一衝,撈起儲物袋就走。
事起突然,幾隻工蟻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急忙散出一抹怪異的氣味。
前方蟻群收到示警,回身看時,正見一個圓不隆冬的東西飛來,頓如炸鍋一般,立馬亂了陣腳。
唔嘛口銜儲物袋,將身子縮成一團,變得比平時更硬,更重,似個皮球般撞來撞去,硬生生把蟻群撕開一個缺口。
彈,彈,彈。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寵渡察覺到蟻群中突起的異動,神念剛捕捉到一些蛛絲馬跡,怎料一坨眼熟的黑影已經直奔麵門而來。
好快!
本就精疲力竭,若非單膝跪地半蹲著,寵渡早已癱倒在地了,眼下哪裡還躲得開來不及抬手格擋,當即撞了個滿臉。
啪!
仿佛挨了狠狠一記大嘴巴子,寵渡臉上火辣辣地疼,扛不住慣力的衝擊,一個趔趄仰麵往後倒。
血泡子似玉兔一般溜出鼻孔,躥上半空。
寵渡顫抖著支起身子,正見唔嘛吧唧一下摔在地上,登時火起,捂著口鼻罵道:“你這呆子!死小爺一個還不夠,你還跑回來湊數麼”
那夯貨肚皮朝上伸展四肢,一個鯉魚打挺杵在地上,小短腿兒朝兩邊一蹬,一手叉腰,一手舉起儲物袋,齜著兩排大白牙,滿臉神氣。
——“將將將將!看看這是什麼”
見那一副嘚瑟模樣,寵渡甚而能腦補出唔嘛想說的話,雖說哭笑不得,卻也委實有些感動。
畢竟,儲物袋回來了。
袋子裡,可裝著傳送珠啊。
寵渡連滾帶爬過去,一把奪過儲物袋,撚起傳送珠就要射,卻見唔嘛挺著圓滾滾的肚子,屁顛顛地朝外走去。
在寵渡印象中,這還是唔嘛第一次觸地行走,之前可都是飛在半空的。
因為太胖,那夯貨走得與眾不同,卷著尾巴左扭扭右扭扭,兩瓣臀肉隨著步伐上下抖動,彆有一番妖嬈風味。
這是幾個意思
難不成……這貨還能乾退蟻群
雖說不解,但寵渡重情重義,不可能就此扔下它獨自跑路,急急喝道:“過來啊,走了。”
唔嘛聞言駐足,斜眉歪眼瞪過來。
“趕緊的,過時不候。”
那夯貨一臉鄙夷,卷鼻一甩。
——啵兒。
一個氣泡從長鼻裡飄出來,緩緩升空,愈脹愈大,靈光閃閃的,似陽光下的肥皂泡。
寵渡一見,眉頭微蹙。
就這
一戳就破,攔得住個鬼哦!
然而現實,卻甩給寵渡一巴掌。
群蟻不明就裡,不敢妄動,在圈外工蟻的號令下,僅派出一隻先頭兵來探虛實。
那兵蟻繞著氣泡飛了兩圈,伸腿兒就是一戳。
怪了!
看似脆不可碰,氣泡卻沒有破裂的跡象。
非止如此,氣泡像狗皮膏藥一般,一旦粘上便甩不脫,任那兵蟻如何撕咬戳刺也掙紮不出來,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子一點點被包裹進去。
氣泡絲毫無損,反觀那兵蟻,斜躺著,隨氣泡在風中晃晃悠悠,竟似搖籃裡酣睡的嬰兒,沒有絲毫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