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這些時候,味兒可沒那麼正宗了。”
“渡哥哥烤的,怎麼都香。”奴兒笑著,鉚勁兒點頭,似乎此行再無遺憾,“渡哥哥稍待,奴兒有書卷一冊,想來渡哥哥他日定然用得上。”
那卷冊外裹一方香巾,裡麵簡筆勾圖配以雋秀的蠅頭小楷,儘是諸般陣法精要。
寵渡看過幾眼,嘖嘖稱歎:“妙極、妙極,想不到你於陣法造詣如此之高。”
“自此一彆,不知何日再會。”黑丫頭眉彎如月,“奴兒平日研習陣法,偶有心得便記在這卷中,今日便送與渡哥哥吧。”
“我若拿了去,你可咋辦”
“都藏在這裡哩!”念奴兒笑著戳戳腦瓜,又掏一把白珠攤在掌中,“傳送珠當下就這麼多了,上回說過要給你補上的,渡哥哥也一並拿去吧。”
霎時,寵渡心間淌過一股暖流。
在這世上,除了那個已去的酒鬼師父,再沒有第二個人待自己這般好了!
且這本陣法精要構圖清晰,注解易懂,字裡行間顯見嘔心瀝血,隻怕這丫頭早就有意相贈,已然準備多時,先前推說是積累成冊,不過是讓自己寬心罷了。
“當下局麵,他們正需傳送珠,我怎好多拿但若不拿,她怕是心下難安。”寵渡思前想後,隻取了一顆,便聽白狐在旁言道:“小子倒也識得大體。”
“姥姥……”
“我不是你狼伯豹叔,”姥姥一拂袖,將餘下珠子儘數收了回去,“撒嬌不頂用。”
“那我……就走了。”
寵渡訕笑兩聲,躬身作彆。
唔嘛幽幽跟在身後,回頭望了望奴兒,竟也似不舍;但一見白狐橫眉冷眼,便如遭針刺般渾身一個激靈,也灰溜溜地跟著去了。
忍彆離。
不忍,卻要彆離。
念奴兒悵然難抑,雙眼微潤。
“渡哥哥,一路珍重呀。”
“隨姥姥回山吧,”寵渡回身言道:“要聽話,他日自是有機會再見的。”
奴兒翹首目送,便是不見了一人一獸的蹤影,仍舊木然地揮著手,忽而想起什麼,急道:“姥姥、姥姥,快用神念看看,渡哥哥有沒有事呀。”
“這才剛走就擔心上了冤家,真是冤家。”
白狐念及自家往事,對自家丫頭又憐又氣,抵死不用神念,如前召了雲團,嗔道:“珠子都在我這兒,你再不上來,就自己爬回去。”
“姥姥,”黑丫頭跳上雲頭,“你就幫忙看看嘛。”
“你個丫頭片子,素來少沾葷腥,怎見他一麵就吃雞,日後還得了”
“渡哥哥烤的山雞就是香,大不了分姥姥……一根雞爪子咯。”念奴兒笑道,“你給渡哥哥講那麼多事,雖然是因為奴兒,但也該謝謝姥姥的,如今渡哥哥既然回去了,那就奴兒代勞啦。”
“給個雞爪子還糾結半天,明顯心不誠。姥姥我不稀罕,你自個兒留著啃吧。”姥姥撇了撇嘴,“不過你可彆忘了,他是人,你身上冒出來的,可全是妖氣。”
聞言鼻酸,念奴兒將懷中的烤雞不由抱緊幾分。
自己何嘗不知“妖”人相戀多是苦果但自己所求不多,隻要能見他笑,聽他說,或知他平安,便心滿意足了。
“姥姥,”念奴兒豎起食指,“一眼,就一眼。”
“不看。”
“姥——姥——”
“沒空。”
……
黑丫頭對姥姥的這番死纏爛打,寵渡是無緣得見了,隻覺得忽有一股神念時不時蕩過。
初時還以為又被什麼老妖怪盯上了,但那神念隻是掃一下,貌似旨在勘察並無惡意,寵渡也就習以為常了。
此後七八晝夜並無大礙,沿途光景十分陌生,與上回出山分明不在同一方位,但令人欣喜的是,林木較之前也日益稀疏起來。
很明顯,離山外越來越近了。
寵渡喜上眉梢,腳下更快幾分。
這一日卻察覺到陣陣元氣的波動,寵渡心頭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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