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們說的‘鼠片’?”顧亮指著燃燒的稻草堆,對著上麵正在炙烤的田鼠震驚的問道。
“是啊,這田鼠可肥了,不把它肚子破開串成片,這稻草還不一定能烤熟呢!”顧大寶驕傲的指著被烤的烏漆麻黑的薯片說道。
旁邊的劉大胖挑了一個最大最肥,也是烤的最黑的田鼠遞給顧亮,準備讓顧亮也嘗嘗這來之不易的珍饈。
顧亮看到這烤的焦黑的薯片,有些反胃。但劉大胖似乎不怎麼想,他以為顧亮是在含蓄,不肯吃這個最大的,便把田鼠肉繼續往顧亮嘴邊塞了塞,對著他熱情的說道:“快吃吧顧亮,這是我們好不容易抓到的,村裡的一般人可吃不到這麼大的一塊肉。你看這老鼠脖子這裡,肉最勁道,和鴨脖子一樣!”
這一塞可不得了,直接將顧亮吃的早飯都給惡心了出來,因為劉大胖不僅提到了鼠頭鴨脖,最關鍵是這鼠頭鴨脖就在顧亮眼前啊。你看,老鼠前麵那兩顆偌大的門牙,被烤乾枯像極了木乃伊一般的鼠臉,被烤焦而卷曲的鼠須,以及那黑不溜秋的眼睛,咋看咋覺得反胃。
看到顧亮吐了,劉大胖以為是自己處理時老鼠時沒有將頭部給去掉,便上手掐掉了那不好脫毛的鼠頭,安慰顧亮道:“你彆吐啊,這是田鼠,不是家鼠。我爹說了,田鼠是吃糧食長大的,和家裡老鼠不一樣,田鼠乾淨,吃了不會得病。”
隨後,劉大胖為了驗證自己所說的,又拔了一隻烤好的老鼠,大口大口的吃起來,仿佛是在吃一隻烤乳豬。
雖然顧亮知道田鼠和家鼠不是一個物種,田鼠是田鼠屬的,家裡的老鼠則是家鼠屬。田鼠比較乾淨,吃糧食、農作物或昆蟲為主,家鼠則是吃人類殘食為生,攜帶多種病菌。但是這兩貨基本長的差不多,顧亮實在不敢下這個口。
“劉大胖,沒看到人家嫌棄這烤老鼠嘛!”旁邊不知道啥時候出現了一個小李癩頭,見顧亮滿臉嫌棄,便有些撚酸沾醋的說:“顧亮家前幾天剛殺了兩頭豬呢,這一千隻老鼠也抵不上一隻老母豬啊,他不吃也正常的。他不吃不如給我吃吧,我不嫌棄!”
說罷,小李癩頭伸手就要去搶劉大胖手上的烤老鼠。不過劉大胖也不是白長一身肉的,小李癩頭一衝過來,隻見他肚子一挺,直接將小李癩頭頂飛了出去,差點讓他沒掉進旱溝裡。
在場的孩子見李癩頭這副樣子,紛紛開啟了嘲諷模式。
“我們自己一人一隻還不夠分呢!是顧亮請我們吃糕點,我們這才給他吃的。就你也想吃,妄想!”
“就是,這是我們自己抓的,你要吃自己抓去。不過我好心提醒你,這田鼠必須幾個人一起抓,一個人可抓不到。”
“村裡誰願意和他一起抓啊,到時候抓到又耍賴,一個人全獨吞了。”
“那是以前,現在誰怕他啊!我告訴你們吧,他爺爺已經死了,他爹都好多天沒回來了,他現在就是一個沒人要的野孩子。要不是我爺看他和我們家是本家,隔天送點東西過去,不然他早就餓死了…………”
顧亮聽到小李癩頭的本家這麼說,忍不住的打量了小李癩頭一眼,確實比以前瘦多了,以前隻是他家沒女人,臉上總是臟臟的。現在呢,不是臉臟了,而是他的臉色顯的臟,一種因饑餓導致的枯黃且顯黑的臉色。
顧亮雖然有點可憐他,但是顧亮不是聖母,自然不會說因為看到彆人忍饑挨餓從而大方的拿出自家的存糧去救濟他們。一是顧亮對於李癩頭一家有些不滿,包括這小李癩頭,餓成這個樣子了還光想著搶彆人的吃的。二是像小李癩頭一樣的,未來會更多,顧亮想幫也幫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