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花前夫見屋裡出來的是一個半大的孩子,便鬆了口氣,他還以為又從哪冒出個厲害的呢。
顧亮徑直走到李冬花前夫麵前,拿出兩張紙說道:“這是李冬花及他的兩個女兒的賣身契,既然你想帶走她們,我就大發慈悲讓你帶走,不過這贖身的錢你可一文都不能少。”
“你說啥?”李冬花前夫帶著疑惑又震驚的語氣問道:“我的女兒啥時候成了你家的仆人了,還賣身契,你分明是在框我。”
“這還能有假,他們的身契都在這呢,不信你看!”顧亮邊說,邊把那幾張紙快速的在趙家男人麵前快速滑過,表明自己所言屬實。
在場的眾人被顧亮這一出給唬住了,信息量有點大,他們反應不過來。村裡人心想,李冬花母女是顧家簽了賣身契的仆人,他們咋從來沒聽說過?再說了,李冬花是他家兒媳婦的親姐姐,這世上哪有親姐給自己妹妹當仆人的事,這也太扯了吧。
而顧家的其他人則是張大了嘴巴,因為這事不僅村裡人沒聽說過,他們也不知道,他們家當初是親自去接李冬花母女回來的,從來沒有弄過身契這東西。
在場的人一個個望著顧亮,實在不知道顧亮鬨的是哪一出,不過在場的還是有一個例外,此人便是顧伯喜。他望著顧亮手上拿著的那兩張‘賣身契’,陽光透過紙張,能清楚的看到其中一張上麵寫的字,紙上赫然寫著:“昔仲尼,師項橐。古聖賢,尚勤學。趙中令,讀魯論。彼既仕,學且勤……”
這哪裡是什麼賣身契,上麵寫的內容完全無關好不好。即使顧伯喜沒有讀過三字經,但結合三字一頓的格式,與上麵寫的話,他也知道了顧亮手裡拿著其實不是什麼賣身契,而是隨手從三字經書上撕下來的紙。
顧伯喜再仔細一瞧,顧亮的左手手指上分明還有紅色顏料的殘存,與紙上的紅指印顏色是一模一樣。顧亮見三叔盯著他的左手看,還本能的將手指上殘存的顏料往自己衣服上擦拭。
自此,顧伯喜算是明白自己這個大侄子是在乾什麼了,便出聲附和道:“我侄子說的沒錯,當初李冬花母女被你趕出家門,無處可去,便賣身於縣裡的吳財主家當了仆人。我二嫂不忍心親姐流落在外,便求我父親將她贖回。但當初我們贖回李冬花母親時是花了大價錢的,李冬花是個知恩圖報的,便自願委身與我家為仆,這身契也是那個時候簽下來的。”
剛開始顧亮說出李冬花母女是顧家仆人時,在場的人都有些懷疑,包括村裡人。但村裡人這時見之前常年在外的顧伯喜都出來證明了,便覺得此事確實是有些可信。他們隻知道李冬花是被趕出去然後顧家從縣城接回來了的,對於中間發什麼了什麼,他們是一概不知,最關鍵的是,在場的都是泥腿子老百姓,又不識字,又沒見過真正的身契長什麼樣子。
而後,相信顧亮所言屬實的村裡人便在一旁對著趙家男人們,讓他們交錢,交完錢就可以帶走兩個孩子了。
但這群趙家男人飯都吃不飽,哪裡來的錢給顧家。其中一個男人眼睛掃了掃顧家的院子以及屋子,發現這顧家與他們普通農家院子沒什麼區彆,屋子也隻是麵積大了一點而已,根本看不出什麼富貴人家的樣子。於是他便斷定顧亮是在騙人,畢竟在他的印象中,隻有那些住深宅大院的財主才能養的起仆人,顧家明顯不是。他理直氣壯的上前一步,對著顧家的人得意的說道:“你胡說,你家又不是什麼大戶人家,平白無故招什麼仆人,分明欺負我們不認字,拿兩張紙來騙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