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你可認得?”開門的人是張萍兒,她不認識李癩頭,所以門隻開了一個小縫,從裡麵警惕著望著陌生的李癩頭。
張萍兒接過李癩頭遞過來的東西,心頭頓時緊了一下。因為李癩頭遞過來的東西裡有一個是他繡給丈夫顧伯喜的荷包,上麵的圖案他隻繡給了丈夫。張萍兒不安的問道“這東西你哪來的,怎麼會在你手上?”
“認得就好,趕緊叫顧老漢、顧老太他們出來,再不出來,他們的寶貝兒子、寶貝孫子命可就沒了!”李癩頭懶得和麵前這個不認識的女子說話,便直接提出要見顧老漢他們。
張萍兒一聽這話,整個人都不好了,昨天夜裡她就一直心慌慌的,想不到真的是自己的丈夫出了事。不過張萍兒也沒有當場崩潰,還是謹慎的關了門去找公公婆婆去了。
沒過一會兒,顧老太就風風火火的走了出來,見到門口的人是李癩頭後,對著李癩頭破口大罵道“我一聽我媳婦說外麵來了一個一隻眼癩頭蛤蟆,我就猜到是你這個醃臢貨。上次的事我家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是找上門來了,快說,我兒子孫子去哪了?”
顧老太的氣勢極盛,一聽到兒子孫子有危險,似乎下一秒就要把李癩頭給活撕了一樣。
李癩頭是見識過顧老太的潑辣的,但也沒想到這顧老太上來就開罵,正在他想該如何還嘴時,他的同夥忍不住了,拔起刀就準備給這個老婦顏色瞧瞧。他們這幾個人都是跟著牛二狗一起在壽州鬨過事的,在鬨事之前也都是一些小混混,絕非是什麼良善之輩。在攻破縣城之後,他們仗著勢大,不知道殺了多少人,搶了多少富戶,也不知道玷汙了多少良家女。隻不過在經曆過朝廷追殺後,他們才收斂了許多,但眼前的這個老婦對於他們來說,殺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隻不過還未等到他們動手,他們的身後就來了一大波人,將他們團團圍住。來的人至少不下百人,且各自手中都持有武器,一個個虎視眈眈盯著他們幾人。
這幾個人也都是些欺軟怕硬的家夥,看到眼前這種狀況,一個個嚇得立刻把剛拔出來的刀又收了回去,深怕自己的行為會激怒這些憤怒的村民們。這還是他們第一次遇到如此情況,以往的其他村子,見了他們這些持刀的,個個都怕的要死,個個鎖緊門戶,生怕惹火上身,就這個蘭溪村不一樣,團結的很,上來就硬剛,真是一點都不帶怕的。
村民在得知李癩頭帶了人想找顧家麻煩後,第一反應就是過來支援顧家。他們第一時間找到了還在忙著處理村事的顧老漢,告知了此事,然後便跟著顧老漢一起過來了。沒想到剛好趕上這群人想要動手,他們擺開陣仗,將這群人圍在了圈子裡。
顧老漢見對方收回了刀,便示意村民先不著急動手,自己則是來到了顧老太的身邊,向顧老太打聽是怎麼個一回事。
夫妻倆私語了一陣,顧老漢臉上的表情是越來越沉重,眼神先是掃過了張萍兒手裡的荷包,再就是死死盯著麵前的李癩頭。
李癩頭被顧老漢死死盯著心裡不僅一點也不毛,反而有種說不出的爽快,他看著顧老漢那副焦急憤怒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快意。他得意洋洋地笑了起來,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然後開口說道“哈哈,老家夥,你瞪什麼瞪?你以為這樣就能嚇到我嗎?告訴你吧,如今你小兒子和大孫子都在我們大當家的手裡,若是你不想讓你的小兒子和大孫子有個三長兩短的話,那就趕緊帶著銀子來贖他們吧!否則,哼哼……我們大當家的脾氣可沒那麼好,你們顧家最好識相點。”
說話時,李癩頭還故意頓了一下,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威脅。他知道,這句話一定會讓顧家的人陷入痛苦之中,但他並不在乎。他隻是想看顧家的人痛苦掙紮的模樣,享受這種折磨彆人的快感。
在場的蘭溪村村民都炸了,他們沒想到村裡的李癩頭居然當上了土匪,還綁架了自己村子的人。李癩頭的行為激怒了所有的村民,此時他們的憤怒不僅僅是因為顧家,更是為了自己。他們義憤填膺,紛紛操起手裡的武器,準備將眼前這無恥沒有底線的李癩頭給教訓一頓。
李癩頭也沒想到這顧家竟然能讓全村的人一起過來過來給他撐腰,也沒有想到會引起眾怒。眼見村民越靠越近,李癩頭慌了,不少人手裡還有刀呢,自己稍不注意就會小命難保。李癩頭趕忙咳嗽兩聲,提醒顧老漢注意他的家人還在他手裡呢。
顧老漢聽後也強壓住心中的怒火與殺人的衝動,為了自己兒子與孫子的性命,拜托讓鄉親們暫時先放下武器。
顧老漢的臉色此時已變得蒼白如紙,他的嘴唇顫抖著,幾乎無法說出完整的話語。他的聲音充滿了悲憤和無奈,顫抖著問道“你們要多少銀子?”
李癩頭害怕大聲說出索要的銀子數量後再招致村民的怒火,所以學乖了,讓顧老漢和自己躲到一邊,單獨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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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顧老漢也不能不妥協,和李癩頭撤到了一旁,聽起了李癩頭的條件。
李癩頭感覺此事已經越鬨越大,他快兜不住了。此時他隻想先離開蘭溪村,便和顧老漢長話短說,交代完贖銀數量與日期地點後便慌忙帶著同夥走了。
村民本想攔著李癩頭他們不讓走,但顧老漢擺了擺手,示意放他們離開,他們也隻好聽顧老漢的,畢竟人家才是當事人。
李癩頭剛走遠沒多久,顧老漢隻覺得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再等他醒來,家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陳氏在聽到自己兒子被土匪抓去時便已經暈了,到現在還在床上躺著沒醒,張萍兒整個人也已經哭成了個淚人,無法自理。其他人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個個急火攻心,一邊擔心顧亮顧伯喜的安危,一邊擔心顧老漢會不會出意外。
好在,顧老漢還是醒了。
顧老漢一醒,顧老太便立馬問到底對方要多少的贖金。顧老太見顧老漢緩慢的伸出了兩個手指頭,帶些僥幸的心理問道“是二百兩?”
二百兩已經是很高的價格了,如今荒年,買一個好一點的人也僅需半袋糧食或幾兩銀子。但顧老太考慮到那李癩頭知道自家情況,必定會讓他們家大出血,所以特地往自己所認為的最高點報。
但顧老漢聽了顧老太的話後,卻擺了擺頭。顧老太一看這情況頓感不妙,自己的心臟幾乎要跳出來了,但還是不死心的問道“難道隻需二十兩?”
顧老漢聽後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苦笑的說道“那李癩頭獅子大開口,居然要兩千兩銀子,一人一千兩。”
顧老太聽完這話,頓時感覺腦袋炸了,這兩千兩這不是要他們顧家的命嘛,關鍵是這兩千兩他們顧家也得有啊!
在場的顧家其他人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兩千兩對於他們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一個想都不敢想的數,所以每個人都張大了嘴巴,遲遲不敢相信。他們望著顧老漢,希望他說的是假的,但顧老漢的肯定讓他們每個人都處在崩潰邊緣。
“老婆子,你趕緊去清點一下咱家的銀子,看看到底有多少錢。其餘的人你們也彆閒著,喜兒、亮兒,都是你們最親的人,各自手頭上有的,都全部給我拿出來,若是有誰有私心,彆怪我將他逐出顧家!”顧老漢此時的語氣顯得異常威嚴,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不容他人有半分質疑與反駁,仿佛下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