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顧亮。”顧伯喜仍忍著疼痛催促侄子離開,他的腿部中了箭,無法行走。即使逃出這青石寨,他們也需要在山上狂奔才能甩開這些土匪的追捕,顯然,當下他做不到這件事。
“叔,你趴好”顧亮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隨即從空間裡拿出兩個包袱大小東西。
顧伯喜也不知道顧亮為什麼要讓他這樣做,但顧伯喜第一次見顧亮這樣子,明明從眼睛中看出他已憤怒到了極點,臉上表情卻異常冷靜,同時他的聲音帶給自己一種無比安心的感覺。顧伯喜選擇相信侄子,乖乖的在岩縫裡找了一個凹陷的地方趴了進去。
見三叔已經藏好,顧亮將手中的兩個包裹扔進了下麵的火海。在扔下去的瞬間,顧亮毫不猶豫的也趴下身子,將剛剛做的簡易盾牌蓋在了自己和三叔身上。
與此同時,顧老漢帶著全村男女老少打著火把剛趕到青石寨下。時間不等人,再加上全村人都覺得要回顧伯喜與顧亮這件事宜早不宜遲,所以即使出發時已經是下午,知道到他們會走夜路,半夜才能到青石寨,村民們依舊毫無怨言,直言立馬出發。
顧老漢他們在離青石寨下還有兩三百米遠時,青石寨裡的土匪便發現了他們的到來。畢竟黑燈瞎火的,他們寨門又在山腰上,路上突然多了二三十個火把想不被發現都難。
他們這麼多人半夜來到青石寨,注定與青石寨的土匪之間是沒有什麼好臉色看的。他們是來要人,不是來談生意的,他們自己都拿著真家夥,所以對方也不會隨便對待。
青石寨上山的兩條路上此時站了二十多個土匪,各自手拿武器居高臨下嚴陣以待。他們雖然人數沒有下麵多,但憑借著地利,他們完全可以阻擋山下的這群人攻入寨子裡。要不是寨子的用來防守的石牆還未建好,他們甚至都不用出寨門就能阻擊來犯的人,這也是他們當初挑中這個地方的原因。
在火把的照射下,他們雙方都看到對麵都有弓箭,所以也不敢輕易出手,各自站在安全距離外。
顧老漢正欲開口讓對麵他們主事的人出來說話,老張頭此時卻突然拉了顧老漢一把,說他帶路已經帶到,自己準備回去了。顧老漢知道這老張頭膽小怕事,怕自己和土匪打起來他,所以選擇離開。顧老漢也沒強行讓老張頭留下,擺擺手讓他離去,畢竟人家願意帶路過來已經是仁至義儘。
老張頭剛撤,顧老太突然開口問道“老頭子,那是怎麼回事,那邊天咋突然亮起來了?”
顧老頭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東邊的天空的確比平時亮堂許多,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一旁的二兒子回答道“娘,這哪是天亮,分明是起火了,你看,那還飄著有煙呢!
蘭溪村的村民一聽起火,瞬間慌亂的向周圍望去,果然在東北邊發現了火光與濃煙。見此情況,蘭溪的村民議論紛紛
“瞧這距離,不會是青石寨起火了吧?”
“我看就是寨子裡起的火,這天氣沒有人,這火還能白白升起來嘛!”
………
下麵蘭溪村村民的談話被山腰上的土匪聽到是一清二楚,他們一聽到自己寨子起火,連忙向後望去。果然,那火光燃起的地方正好是他們居住的地方。
一位土匪見此情況,急忙吩咐道“你們先在這裡守著,一定不要讓他們向前一步,我先帶些人回去滅火!”
“是,三當家的”留在原地的其他人紛紛回答道。
眼見上麵的土匪撤回去了一些,顧老漢便確定這火真的是青石寨起的,這火一起,又讓顧老漢心揪了起來,自己小兒子、大孫子還關在裡麵呢,他們跑不掉,這火燒到關他們的地方該如何是好。
顧老漢不知這火其實就是他小兒子、大孫子放的,他隻知道再晚一點,可能他們的命都會被燒沒。所以當即下令,趁守在路口的人少,先衝進寨子裡再說。
隻不過顧老漢剛說完,腳下的步子剛一抬起,就感覺突然腳下一晃。他還以為自己頭暈了,但很快他意識到不是這樣。因為緊接著,他的耳邊傳來兩聲巨響,這聲音震耳欲聾,仿佛是平地驚雷,勢要蕩清一切邪魔歪道一般,讓人心生恐懼。
這動靜一出來,蘭溪村所有的村民都被嚇住了,他們這一生除了打雷,從未聽見過如此的聲響,關鍵是還能讓人感覺像是發生了地震一般。甚至有幾位年紀大一點的人,直接嚇跪在了地上,嘴裡念念有詞,說什麼天神顯靈了。
山下的人都有如此的感受,更何況青石寨中的土匪們了。一隻小小的春雷都能震的全村人嚇一跳,顧亮這兩個頗有分量的火藥包炸起來那就更不用說了。不僅光聲音就能炸得周邊的人耳朵直接聾掉,更關鍵的是那火藥包裡還有不少的鐵片啊!在劇烈爆炸中,鐵片像子彈一般高速迸射出去,附近幾十米的範圍可以說無一幸免。子彈像是利刃,輕鬆滑入人的肌骨。甚至趴著的顧亮都能明顯感覺到有幾塊鐵皮從他身體上方掠過,撞擊到岩縫中,擊起一團塵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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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亮也沒想到,自己製造的兩個火藥包竟然會產生如此巨大的威力。爆炸的衝擊讓他感到一陣眩暈和耳鳴,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搖晃。他趴在地上,不敢輕易起身或動彈。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緊張與恐懼,生怕還有殘餘的鐵片再次飛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對於顧亮來說是漫長的煎熬。
終於,下方傳來了人們的哭嚎聲,聲音交織在一起,充滿了絕望和痛苦。這些聲音打破了周圍的寂靜,讓顧亮意識到自己的火藥包遠比他想象中的更為厲害。
顧亮小心翼翼地探起頭,隻露出半個腦袋趴在岩縫邊上觀察下方的情況。
爆炸的地方已經被炸出了兩個淺坑,周圍還散落有一些殘軀躺在血泊之中,失去了生命跡象。而稍遠一些地方還有人正在掙紮著求救,大大小小的鐵片插入他們的身軀,因為疼痛,他們的身體扭曲成一種詭異的形狀,讓人看了不禁心生恐懼。
淒慘的哀嚎傳入顧亮的耳朵,讓他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自責感,他承認,他自己剛剛過於憤怒,才會不計後果的用出此等殺器。有這麼一瞬間,顧亮甚至覺得自己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因為他的行為導致了更多人的死亡。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樣的後果,內心充滿了矛盾和不安。
但很快,顧亮便就恢複了冷靜,收起了自己的聖母心。他看著在一旁因疼痛難忍而冷汗直流的三叔,想起今天被土匪殺死的趙氏一家三口,還有自家和被抓進來的三十多人,以及之前被這群土匪輕易玷汙砍殺的普通百姓。他覺得自己做的決定並沒有做錯,這群土匪本就是一夥窮凶極惡之徒,下場殘一點也是罪有應得,人不能心疼想要害自己的人。
剛帶人回來救火的三當家在寨口親眼目睹了這一切,他不敢相信,就一聲巨響,一切就成了這樣,他們青石寨———完了!
“是神,是佛,是老天爺顯靈了!”跟著三當家回來的一位手下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眼睛瞪得渾圓,滿臉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他的雙腿發軟,膝蓋一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身體顫抖著,聲音充滿了驚恐和慌亂,“是我們做了太多壞事,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才會這樣懲罰我們……”他的頭重重磕在地上,不敢抬起頭來,仿佛下一秒同樣的事也會發生在他的頭上。其他的人見此也紛紛效仿,跪在地上,祈求著上天的原諒。在這一刻,他們仿佛看到了末日降臨,感受到了無儘的恐懼與絕望。這種力量讓人感到無力抗衡,隻能在其麵前瑟瑟發抖。如此威力,除了神罰,他們想不出還有什麼有如此驚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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