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緩緩站起身來,神色稍霽,目光落在不遠處那正獨自玩耍的孩童身上,轉頭對身旁的侍從吩咐道“把那個孩子喚過來。”他的聲音低沉而威嚴,卻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好奇。
侍從領命而去,片刻後,便領著孩子匆匆趕來。那孩子站在嬴政跟前,微微仰頭,眼神中帶著一絲敬畏與純真。嬴政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孩童,隻見他身著一襲精致的錦袍,袍角繡著細膩的金線花紋,隨著他的動作若隱若現,仿佛有靈蛇在衣角遊動。那粉嫩的小臉猶如春日初綻的桃花,雙眸明亮清澈,恰似夜空中閃爍的繁星,透著一股機靈勁兒。嬴政心中一動,試探著輕聲道“贏初六?”
贏初六一聽,頓時喜笑顏開,那笑容如同一束燦爛的陽光,瞬間驅散了周圍殘留的一絲陰霾。他興奮地說道“皇爺爺,孫兒早就看到您啦!您就像那高高在上的太陽,散發著無比耀眼的光芒,孫兒知道您是萬金龍體,沒有傳訊,不得近前,所以隻能在遠處望著您。”他一邊說著,一邊用小手比劃著,模樣甚是可愛。
嬴政心中湧起一股暖意,他向前一步,俯身直接抱起贏初六,動作輕柔而慈愛,仿佛生怕驚擾了這稚嫩的孩童。他微笑著說道“無妨,下次再見到朕,隻管上前來。”他的眼神中滿是寵溺,看著懷中的孩子,仿佛看到了大秦未來的希望。
贏初六眨著大眼睛,乖巧地說道“父皇經常提起您,說您是千古一帝,前五千年後五千年,沒有哪位天子能超越您。父皇說您的智慧如同浩瀚星河,深不可測;您的功績好似巍峨高山,令人敬仰。孫兒長大後,也要像皇爺爺和父皇一樣,成為大秦的驕傲!”
他的聲音清脆稚嫩,卻充滿了堅定與崇敬,在這涼亭之中回蕩,傳進在場眾人的耳中,讓眾人皆感受到了這濃濃的祖孫情以及大秦傳承的力量。
嬴政聽了初六的話,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那笑容猶如冰雪初融,冷峻的麵容也變得和藹可親起來。他抱著初六在涼亭的石凳上坐下,輕輕撫摸著初六的頭,初六那柔軟的發絲在他的指尖滑過,仿佛最細膩的綢緞。
“初六啊,你可知為君者的責任重大?”嬴政的聲音低沉而溫和,眼神中帶著期許,注視著懷中的孩子。
初六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小手抓著嬴政的衣袖,認真地回答“孫兒知道,父皇說要心懷天下百姓,讓大秦的疆土永遠穩固,百姓安居樂業。”
嬴政微微點頭,“你能記住便好。朕一生征戰,所求不過是大秦萬世昌盛。你父親扶蘇,他……”提及扶蘇,嬴政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有憤怒,有失望,也有一絲難以言說的期待,“他本有治國之才,卻因兒女情長犯了大錯。”
初六眨眨眼睛,有些疑惑地問“皇爺爺,什麼是兒女情長?為什麼會犯錯呢?”
嬴政沉默了一會兒,看著涼亭外盛開的花朵,緩緩說道“等你長大就會明白,有些情感若不能自控,便會影響大局。但朕也希望他能在磨礪中明白自己的過錯,重新擔起該負的責任。”
此時,遠處的羋萱看到這一幕,心中稍感寬慰。她款步走來,向嬴政行禮後,柔聲道“陛下,初六年幼無知,若有言語不當之處,還望陛下恕罪。”
嬴政看了她一眼,擺了擺手,“罷了,朕與初六祖孫閒聊,無需多禮。羋萱,你身為扶蘇之妻,也該好好輔佐於他。”
羋萱恭敬地應道“臣妾謹遵陛下聖命,定當儘心竭力。隻是陛下,殿下他本性純善,此次之事或許隻是一時糊塗,還請陛下從輕發落。”她的眼神中滿是哀求,身姿微微顫抖,如在風中飄搖的弱柳。
嬴政微微皺眉,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將初六放下,站起身來,望著天空中飄過的浮雲,陷入了沉思。良久,他才開口道“朕自有定奪,不會輕易饒恕,但也會給他機會證明自己。”
羋萱聽聞嬴政此言,心中一塊巨石稍稍落地,她輕咬下唇,再次福身道“陛下聖明,扶蘇若能得此機會,定會洗心革麵,不負陛下期望。”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與感激。
嬴政負手而立,目光深邃地凝視著遠方,似乎在眺望大秦廣袤無垠的疆土。此時,微風輕輕拂過,涼亭四周的輕紗幔帳隨風飄舞,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宮廷中無儘的秘事與權謀紛爭。
贏初六在一旁看著大人們嚴肅的神情,雖不太明白其中深意,卻也乖巧地不再言語。他明亮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著,一會兒看看嬴政,一會兒瞅瞅羋華,小手不自覺地擺弄著腰間的玉佩,那玉佩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溫潤的光澤,恰似他此刻純淨無邪的心。
嬴政緩緩轉身,重新看向羋萱與贏初六,他的眼神中多了幾分疲憊與滄桑。“朕之江山,不容有失。扶蘇之事,不僅關乎皇家顏麵,更與大秦的未來息息相關。希望他能在北疆之地,真正領悟為君之道,為臣之責。”他的語調雖依舊沉穩,但話語間卻透著不容置疑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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羋萱微微點頭,“陛下,臣妾願為殿下準備行裝,叮囑他在北疆務必聽從蒙恬將軍教誨,以戴罪之身努力建功立業。”她的眼神中滿是堅定,仿佛已在心中為扶蘇規劃好了救贖之路。
嬴政輕輕歎了口氣,“去吧,朕也該回宮了。這秦王府中的一切,都需好好整頓。”說罷,他邁著沉重的步伐,緩緩走出涼亭。身後,羋萱牽著贏初六的手,恭敬地行禮送彆。羋萱蹲下身子,緊緊抱住贏初六,眼中閃爍著淚花,輕聲道“初六,你一定要快快長大,為你父皇分憂。”贏初六似懂非懂地靠在羋華懷中,小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仿佛在給予安慰。
陽光灑在秦王府的庭院中,綠樹成蔭,繁花似錦,彩蝶在花叢間翩翩起舞。嬴政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了幾步,忽然察覺到不遠處的花叢後有一孩童在偷偷張望。那孩童躲在枝葉間,隻露出半張小臉,眼睛睜得大大的,滿是好奇與緊張,那小心翼翼偷看的模樣,恰似一隻受驚的小鹿,神情甚是可愛。
嬴政心生喜愛,停下腳步,轉頭向侍從吩咐道“去把那個孩童喚過來。”侍從領命而去,嬴政餘光瞥見還有個孩子在後麵悄悄跟著,待那孩子走近,他才看清是贏初六。
嬴政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調侃的語氣道“初六啊,跟著寡人有何事?”
初六聞言,急忙走到嬴政麵前,雙膝跪地,雙手恭敬地放在身前,抬起頭,眼睛亮晶晶地望著嬴政,帶著幾分撒嬌的口吻說道“皇爺爺要走,孫兒甚是不舍。孫兒想多陪陪皇爺爺,哪怕隻是片刻也好。”他的小臉上寫滿了眷戀,聲音清脆悅耳,宛如銀鈴在風中搖曳。
嬴政被他逗得心情愉悅,大笑起來,笑聲爽朗而豪邁,在庭院中回蕩。他彎下腰,輕輕捏了捏初六的小臉,說道“小嘴巴挺甜,說罷要什麼賞賜?”
初六一聽,小臉微微一紅,欲言又止,小手不自覺地揪著衣角,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糾結與羞澀。
嬴政見他這般模樣,有意逗他,挑了挑眉,笑道“過了這個村,可沒有這個店哦。”
初六猶豫了一下,然後緩緩從身上取出一枚秦半兩錢,雙手捧著,遞到嬴政麵前,小聲說道“孫兒囊中羞澀,這枚錢隻當見皇爺爺的見麵禮。”那枚銅錢在陽光的映照下,散發著古樸的光澤,仿佛承載著孩子最純真的心意。
嬴政接過來銅錢,仔細端詳了一番,隨後哈哈大笑起來,笑聲震得周圍的樹葉都沙沙作響。他直起身子,豪爽地說道“看你乖巧可愛,朕賞賜你十萬錢。”
這時,被喚過來的孩童也學著初六的樣子,伸出小手,跪下來,奶聲奶氣地說道“皇爺爺,孫兒也想要賞賜。”那孩童虎頭虎腦的,眼睛裡閃爍著期待的光芒,臉頰紅撲撲的,像熟透的蘋果。
嬴政仰頭大笑,笑聲響徹整個庭院。他轉身看向李斯,說道“李斯,聽到沒有,有一個算一個,隻要是秦王府的孩童,每人十萬錢。”
李斯趕忙上前一步,恭敬地拱手行禮,說道“臣這就傳訊秦王的子嗣前來領賞。”
初六道“皇爺爺這麼忙,我和五百一起跟著大人去就行。”說著,他站起身來,走到那個叫五百的孩童身邊,拉起他的手。
嬴政的目光落在贏五百身上,好奇地問道“怎麼叫這個名字?”
贏五百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道“父王說,自己孩子多,能不能活到成年都難說,索性按照出生順序胡亂起的名字,等到了成年再賞賜大名。”他的聲音帶著孩童特有的稚嫩與純真,眼神中卻透著一絲無奈。
嬴政聽了,不禁笑道“有意思。”
隨後,嬴政在眾人的簇擁下上了馬車。他坐在馬車中,手指輕輕敲擊著車窗邊框,似乎想到了什麼,目光透過車窗,看向李斯,眼神中帶著一絲若有所思。
李斯感受到嬴政的目光,微微欠身,等待著嬴政的指示。嬴政沉默片刻,緩緩開口道“李斯啊,這秦王府中的子嗣雖眾,然扶蘇之事不可小覷,其關乎我大秦未來的根基。”他的聲音透過車窗傳出,帶著幾分凝重。
李斯恭敬地回應“陛下聖明,秦王殿下年輕氣盛,許是一時迷了心智,北疆一行,定能讓他痛定思痛,重拾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