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軍的大營。
此時田秀正盯著輿圖思索下一步如何行動,楊瑞和突然開口道:“主君,我們犯了一個致命錯誤。”
田秀愣了愣,問道:“我們犯了什麼錯?”
“我們將一切偽裝的都很好,卻唯獨忘記了偽裝營地中的炊煙。”
他的話言一落,田秀頓時反應了過來,後知後覺的他起身想要去布置,李牧將他攔了下來,說道:“恐怕此時已經遲了,燕軍隻要不是傻瓜,肯定已經發現了我們的破綻。”
田秀頓時有些慌了,他大腦一片空白,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李牧沉吟了片刻後,說道:“不過眼下我們或許還能亡羊補牢。”
“如何亡羊補牢?”李牧旁邊坐著的李陽問道。
黃昏時分,大批穿著齊軍甲胄的士兵到河邊去打水,趙軍的營地依山而建,而山上就有一口清泉流下,這也就成了趙軍的取水之處。
當士兵們不斷用水車將水拉到營地,遠處的乾草叢中一雙眼睛將這一切儘收眼底,他嘴裡不停念叨:“第89,90……”
燕軍營寨。
一名穿著吉利服的燕軍士兵站在栗腹麵前彙報道:“卑職仔細數了數趙軍取水的次數,可以確定,他們一共取了100桶水。”
“取了這麼多水?”栗腹陷入沉思,燕軍一共有五萬人,而他們每天取水的桶數差不多也就是100桶。從趙軍取水的數量來判斷,他們的人數至少也是和燕軍對等的。
“趙軍取水用的是大桶還是小桶?”卿秦不放心的問道。
“用的是大桶和我們用的差不多!”
栗腹點了點頭,他已經完全確定了齊趙聯軍的人數。
既然確定了對方有多少人,那這場仗也就好打了,接下來燕軍隻要和齊趙燕軍來一場決戰,從正麵將齊趙聯軍打崩,後麵的事情就是水到渠成。
栗腹對左右吩咐道:“傳了下去,全軍休整兩日,派人去趙軍那裡下戰書,就說我軍要和他們決戰。”
眾人聽完之後大驚失色,紛紛勸栗腹不要魯莽,可栗腹卻一伸手打斷了眾人。他知道此時決戰對燕軍來說並不是時機,但燕軍來的倉促,壓根就拖延不起。特彆是這兩天燕軍後方的後勤線遭到了趙軍騎兵部隊的騷擾。
栗腹到現在也搞不清趙軍從哪調來的那麼多騎兵部隊,那些趙軍就像蚊子一樣,不斷叮咬著燕軍的後勤線。這幾日能運送到燕軍營地的糧草已經越來越少,燕軍就快要支撐不住了。
他也曾經想過調集一些部隊去增援後勤線,隻是燕軍的後勤線過長,如果要全部守住,要分出大量兵力。栗腹又不敢抽調那麼多兵力去守衛後勤線。
此時燕軍已經是騎虎難下,要麼退兵,要麼就隻能和麵前的齊趙聯軍放手一搏,權衡再三之下栗腹還是選擇了後者。
栗腹的想法非常簡單,退兵到手的所有勝利化為泡影,他回國後肯定要遭到燕王重責。如果打下去還有可能僥幸取勝。
趙軍這邊,田秀收到了栗腹的戰書後不由大喜,反觀其他幾個人則都急得直跺腳。
他們本來就隻有五六千人,如果答應了跟燕軍決戰,他們的虛實立馬就暴露了,但如果不答應決戰,那燕軍還是會發現他們的虛實。
“二三子不必擔憂!”田秀自信的放下栗腹的戰書,說道:“我自有辦法對付栗腹!”
李陽不由非常好奇:“主君有何良策?”
田秀伸手將麵前的將軍們聚集到一起,對他們低聲囑咐了一番,眾人聽完以後都非常有。
李牧道:“這太危險了吧?”
楊瑞和也點了點頭:“這太冒險了,稍有不慎,恐怕我們有全軍覆沒的風險。”
“無妨!”田秀沉聲說道:“我敢肯定栗腹那老小子肯定會上當!”
燕軍大營。
栗腹收到了田秀的回信,信上說同意,在兩日後進行決戰。栗腹大喜他馬上吩咐全軍好好休整,準備應付兩日後的決戰。
為了防止田秀又派人來偷營,栗腹在晚上的時候還親自巡查了燕軍的各個營地,確保萬無一失。
一晚上過去栗腹的眼圈都快熬紅了,到了早晨的時候,他準備睡一會,這時一名都尉來報:“丞相,趙軍中有使者來!”
栗腹剛剛脫下鞋子躺在榻上,聽到這話時,他馬上又穿上鞋子站了起來:“迎!”
展在一名將軍的引領下來到了栗腹的營寨,栗腹的營寨條件很簡陋,除了一張塌以外,就隻有一張輿圖還有幾張簡陋的筵席,看的出來栗腹並不是一個追求奢靡的家夥。
栗腹看到來的人是展,立即喜笑顏開:“將軍,又見麵了。”
展仍舊是麵無表情的拱了拱手:“見過丞相!”
兩人分賓主之位坐下,栗腹看著展問:“這一次田君又托先生來送什麼信呢?”
展不好意思的拱了拱手,道:“相國恕罪,我家將軍突然病了,故明日不能與您決戰,希望您寬恕。如果可以最好能把決戰的時間延長兩天,等我們將軍的病好了,一定親自和您打一場。”
栗腹聽罷眼珠頓時一轉,他小聲嘀咕道:“病了?剛剛答應就病了?莫非又是在給老夫耍詭計?”
“什麼詭計?”展聽到了栗腹的嘀咕,疑惑的詢問道。
栗腹若無其事的擺了擺手:“沒有,老夫與將軍甚為投緣,所以想請您在營中喝上幾杯,還請您不要推辭。”
展正要伸手拒絕,栗腹卻打斷了他:“怎麼?莫非將軍以為憑老夫的身份不配與您飲酒嗎?”
“在下不敢!”展歎了一口氣:“也罷,那我就陪丞相飲上兩杯,不過先說好在下不能久待,我家將軍還等著我回去複命呢。”
“那是當然,當然!”栗腹滿口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