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樂毅皺了皺眉頭,笑道:“那裡無路可走啊!”
“白起最擅長的就是創造奇跡,我們所有人都認為太行山無路可走,如果白起真的命一支奇兵橫穿太行山,到時候秦軍就會出其不意的繞到我軍主力後麵,到時趙國就完蛋了!”
田單的話一說完,樂毅頓時點了點頭,此時樂毅的目光一直注視著輿圖,他的眼睛中充滿著精光這與他平時見到趙王時的老態截然不同。
“老夥計,看來我們得儘快上書大王,請他在漳河北岸設防!”
白起如果真的率兵從太行山穿插過來,那麼必須經過漳河,這是通往邯鄲的必經之路,隻要趙軍提前派人守住漳河渡口,那麼秦軍在短時間內就很難突破。
“我擔心的是,我們派出的部隊能不能守住漳河北岸?”
田單憂心忡忡的說道。
趙軍的主力都在長平,經過了燕國的戰事後,趙王幾乎把後方所有可以征召的兵力全部征召,此時如果真的遭遇秦軍精銳突襲,趙國能夠拿出來防守漳河的隻剩許曆手上的一萬城防軍,靠一萬城防軍能不能擋住如狼似虎的秦軍,顯然是個未知數。
樂毅沉聲說道:“如果我們擋不住秦軍,那就隻能儘快讓武安君率領精銳回來了!這是唯一的辦法!”
“那這件事情是由我單獨上訴,還是咱們兩個聯名上書?”
樂毅從席上站起來,由於起伏過大,他忍不住又開始劇烈咳嗽,田單憂心的看著樂毅:“你沒事吧?”
“無礙!”樂毅擺了擺手,說道:“這件事咱們兩個的聯名上書,不然大王恐怕不會重視此事!”
田單跟著點了點頭:“是啊!白起這個瘋狂的計劃,恐怕除了我們兩個,天下都沒人會相信!”
樂毅從田單府上出來時,田單親自將他送到門口,等樂毅坐上馬車,樂乘聽完了前因後果後,頓時埋怨道:“叔父,你為何要和那田單共同上書?上次田家悔婚害的咱們家淪為了邯鄲的笑柄,這種時候我們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為何要幫他兒子?咱們看著他兒子在前線失敗,這難道不好嗎?”
樂毅看了眼樂乘,先是忍不住猛地咳嗽兩聲,然後才罵道:“愚蠢!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要報複田秀?田秀要是敗了,趙國就完了!趙國完了田氏父子大不了拍拍屁股回齊國,你我族人皆死矣!”
樂毅一族的根基都在趙國,他根本無法離開。由於惠王的緣故,樂毅深深地得罪了燕王宣,哪怕樂毅的兒子仍然是燕國的權貴,但燕國實質上已經沒有樂毅的容身之處。
如果樂毅真的在趙國混不下去了,燕王肯定不會接納樂毅,到時候就連樂間的昌國君恐怕都要做到頭了。
樂乘想明白了這層關係後,也急忙拱手請罪:“叔父說的是,侄兒的確沒有想到這一層!”
樂毅坐在車中,摸著他發白的胡須,歎息道:“但願那豎子擋得住白起,不然一切都完了!”
一天過後,田秀收到了田單寫來的回信。
當他把回信給營帳中的眾將傳閱完畢以後,營帳中頓時爆發出一陣笑聲,聽著眾人的笑聲,田秀麵色不虞道:“二三子何故發笑?”
李陽止住笑,拱手道:“上將軍,都平君未免太杞人憂天了!那太行山到處都是懸崖絕壁,山中還有瘴氣、毒蛇、猛獸,白起如果真的不知好歹派大軍穿越太行山,必死無葬身之地!”
沈鴿也跟著點頭道:“不錯,白起善於用兵,他斷不會行這等冒險之事,都平君未免多慮矣!”
展是個很謹慎的人,這次他也附和了李陽的意見,甚至於廉頗都認為太行山不可能被秦軍穿過。
但田秀卻有一種隱隱的直覺,他感覺白起真的很有可能會直插太行山。此時秦趙兩軍的格局有點像二戰爆發時期的德法,此時趙軍的主力都被牢牢吸引在長平,如果白起真的派一支奇兵橫穿太行山,那麼法國戰役的劇情很有可能會提前2000年上演。
一旦秦軍真的從太行山穿過,那麼秦軍將出其不意地繞到趙軍主力後麵,邯鄲將暴露在秦軍眼前,隻要邯鄲有失,那時趙國幾十萬大軍將瞬間土崩瓦解。
“我們必須抽調部分精銳回去增援邯鄲,以防萬一。”
田秀話音一落,廉頗就站出來反對道:“上將軍不可,秦軍有60萬之眾,我軍隻有四十萬,我們的兵力分布在綿延數百裡的戰線上,本來就已經非常吃緊,如果在抽調兵力增援邯鄲,萬一白起沒有橫穿太行山的計劃,反而趁機對我們發起全麵進攻,到時我軍防線必然崩潰!”
李牧也跟著勸說道:“上將軍不可啊!”
田秀想了想,肯定是要抽掉兵力回去增援邯鄲的,他不能冒險,法國戰役的悲劇絕不能在趙國身上重演。但是誠如廉頗所說,趙軍的兵力已經非常吃緊,確實分不出兵力去救邯鄲了。
趙國眼下還能夠調遣的兵力,隻剩居庸塞的司馬尚兵團,但司馬尚兵團要震懾燕國,不能貿然離開。
不過居庸塞駐守著近三萬趙軍,燕國那邊已經把家眷都遷到了趙國,負責押送那些燕人進入趙國安居的士兵大概也有一萬餘,原計劃這些人把俘虜的燕人送到中山後就要立即返回居庸押送下一批俘虜。
但此時田秀決定改變計劃這一萬人就交給司馬尚,請他帶著這一萬人會同城防軍立刻前往漳河北岸布防。
有了這兩萬多人,田秀覺得即便白起真的打過來,他們也能頂上一陣子,不至於立刻讓邯鄲暴露在秦軍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