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耳從大梁返回之後,僅用了一天時間就趕回了黎城。
黎城中。
張耳一進入營帳,就朝信陵君拱手:“公子,幸不辱命,臣已將事情辦妥!”
信陵君對張耳辦事還是非常放心的,候贏臨死前向他推薦了兩個人來接替他的位置,其中一個是張耳而另一人就是朱亥。
事實證明,侯贏推薦的人還是非常靠譜的,張耳出色的完成了信陵君交托給他的任務就是最好的證明。
“先生一路辛苦了。”
信陵君親自給張耳倒了一杯茶,在戰國時主君通常極少會給門客倒茶,讓主君屈尊給門客倒茶,這是一種極大的禮遇
張耳誠惶誠恐的用雙手接過信陵君倒的茶,而後一飲而儘:
“多謝公子!”
“先生不必如此!”信陵君抓著張耳的手,示意讓他坐下,等對方坐下後,信陵君問:“這件事情進行的可還順利,有沒有遇到什麼阻礙?”
張耳略一沉吟道:“多虧了寧陵君,若無寧陵君出麵,隻怕臣不能完成公子的囑托。”
“哦?”信陵君有些詫異,他這個叔叔平時很少過問政事,怎麼這件事情還牽扯到他了。
張耳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信陵君聽完不由感歎:“王叔真乃是無雙國士!等回到大梁,無忌定要親自登門致謝。”
田秀對寧陵君魏政並沒多少印象,不過他倒記得在秦末時也有一位寧陵君名叫魏咎。不知道這個魏咎是不是魏政的後人?
“大王以誰為將去防守垣雍?”
信陵君順嘴問道。
張耳拱手道:“是魏離將軍!”
“什麼!”信陵君驚訝的說道,露出不安之色。
田秀認識信陵君也差不多快一個月了,這是他第二次見到信陵君露出不安之色。
“信陵君,究竟怎麼一回事?”
田秀不明所以隻好向信陵君詢問。
信陵君回過神看著田秀,猶豫了一會兒後,緩緩說道:
“武安君有所不知,這個魏離乃是我魏國名將公子卬的後人。”
公子卬?田秀微微一愣。搜索了一遍腦海中的記憶,田秀隻是依稀記得,公子卬貌似是魏惠王時期的一個將軍,他在電視劇大秦帝國裡麵的戲份挺多的,河西之戰中就是他憑一己之力坑死了龍賈的13萬大軍,可以說魏國的衰落,這哥們功不可沒。
當然了,真實曆史中公子卬並非像電視劇裡那樣不堪,河西之戰他是被商鞅所騙,才導致魏軍大敗,他本人還是相當有能力的。
不過田秀並不知道曆史上的公子卬是什麼樣子,他先入為主的將對方帶入了大秦帝國裡那個坑貨公子卬,因此自然而然的對這位公子卬的後人也就沒了什麼好印象。
而信陵君還在繼續解釋:
“魏離跟段乾子丞相差不多,都是依托先祖福蔭,卻沒有先祖那樣能力的人。”
“據無忌所知,魏離為人狂傲,常常誇誇其談,王兄以此人為將防守戰略要地垣雍,實乃不智之舉。”
為人狂傲常常誇誇其談?田秀對他的印象更差了,這不就是魏國版的趙括?
信陵君走到一旁的沙盤前,找到了垣雍的位置,受限於沙盤的大小,對於垣雍地形的情況刻畫的並不是很清晰。
“張耳!”信陵君抬起頭看向旁邊的張耳,說道:“請您去我的門客裡問問,有沒有人熟悉垣雍的地形。”
張耳不假思索道:“主君,我認識一個人名叫石冰,此人外號活地圖,關東六國他都曾走過,隻要您說出一個城市就沒有他不知道的。”
信陵君被張耳這一說,才想起自己確實有這麼個門客,他連忙說道:“請您立刻去將石先生請來!”
張耳剛準備轉身去請,信陵君又攔住了,他說道:“還是我親自去請!先生從大梁歸來,一路勞頓請您先回去暫且休息,有什麼事情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再談。”
田秀看到這場麵,終於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願意追隨信陵君。
信陵君就是這樣細心,他能考慮到張耳是剛剛回來需要好好休息,同時又能對彆人禮賢下士,比如親自去請石冰。
不久後,信陵君拉著一個瘦弱的漢子來到營帳中,這漢子約莫30多歲皮膚很黃,田秀料想這人大概就是張耳口中的石冰。
“介紹一下,這是石冰先生!”
信陵君對著田秀說道。
“見過先生!”
田秀衝著士兵抱拳行禮,對方也還了一禮,然後信陵君拉著石冰來到了沙盤前。
“先生,你熟悉垣雍的地形嗎?”
石冰點頭道:“臣曾去過那裡兩次,故而還算熟悉。”
信陵君大喜,道:“請您告訴我,這周邊的地形是什麼樣子。”
石冰想了一會兒,將周邊的地形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信陵君聽得非常認真,等他聽完之後,又將頭轉向田秀,道:
“武安君,您覺得按照石先生所說的地形,我們該如何防守垣雍?”
“信陵君,這是想要考我?”
田秀笑道,心中卻已經在沉思該如何防守垣雍。
“不敢,隻是想聽聽武安君的高見!”
信陵君笑盈盈的說道。不同於田秀,此時他已經成竹在胸。
田秀根據石冰所述的地形,盯著沙盤上道垣雍沉思了片刻後說道:
“垣雍城小,不利於防守。而且這一戰的關鍵是守住垣雍渡口,防止白起去決堤,所以我以為,我軍應將部隊部署在城外,最好是在渡口附近紮營,占據有利地形。”
“如此一來我軍既能拒險死守,又能堅守渡口,防止白起決堤,這是萬全之法。”
信陵君大笑道:“英雄所見略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