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邯鄲。
一處並不起眼的民房中,十幾名趙人模樣打扮的男子正圍坐在一張圓桌前。
頭領張三開口道:“乾不乾一句話?”
這句話帶著濃重的秦國口音,是的房間中的這十幾名趙人打扮的男子都是秦國的諜者,他們都是範睢安排到邯鄲打探情報的間諜。
李四看著張三,猶豫道:“這件事情太大了,我們是不是要向秦王請示請示?”
杜澤冷哼了一聲,說道:“請示什麼?如果我們的計劃成功,咱們都是大秦的英雄,我想不通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李四望著桌上一盞搖曳的燭火,說道:“可萬一咱們計劃失敗,我們幾個都死無葬身之地!”
一個留著小胡子的年輕男子說道:“李四,你就是膽子太小了,你沒聽過富貴險中求嗎?”
李四看著那個說話的小胡子,蹙眉道:“國洪,你說誰膽小了?我隻是說我們應該謹慎!”
“謹慎什麼?你就是膽小!”
國洪帶著些許嘲笑的口吻說道。
“豎子,你以為老子不敢殺你嗎?”
李四拔出了腰間的佩劍,國洪也不甘示弱的拔劍回應。
兩人拔劍相向,眼看就要火拚,張三生氣的拍了拍桌子:
“夠了!你們難道不知道我大秦的法度嗎?殘害同僚,是要問斬的!”
兩人聽到這話,這才不情不願的將劍收下,重新跪回到席上。
張三看兩人坐了回去,才清了清嗓子,說道:
“田秀的存在,對我大秦來說是個巨大的變數。我聽聞他正在上黨圍困著咱們30多萬大軍,如果我們的計劃能夠成功,必定能一舉扭轉戰局!”
“可是,我擔心這樣做會激怒田秀……”
李四略帶擔憂的說道。
“管不了那麼多了!”張三雙手抱著一柄劍,麵無表情的說道:“同意跟著我乾的,現在就可以行動,不想跟我乾的,現在就可以回鹹陽。”
這話一出,房間中的幾人哪還敢猶豫,哪怕李四也隻能咬著牙答應。
秦之法度,臨陣脫逃者死。這種情況下誰要是敢回鹹陽,那妥妥的就是逃兵,回去了不死也掉層皮,倒不如跟著張三他們一搏,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司寇府。
毛遂用毛筆蘸了些墨水,他正在處理著這幾日積壓的案件,田秀招募了毛遂後,毛遂就成為了他的副手,司寇府很多日常事務都是他在幫田秀處理。
最開始毛遂到司寇府時,這裡的官員從趙洪斌在內,都很不服他,不過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眾人都開始佩服起毛遂。
這家夥處理起事情來乾淨利落,自從他到了司寇府,邯鄲的治安都好了很多,近年來一些積壓的冤案更是被他一掃而空。
趙洪斌快步來到毛遂麵前,拱手說道:“先生,最近咱們在城裡的弟兄發現在城南一間小院子裡,每天都有不少人聚會。”
“哦?”
毛遂抬起了頭,他敏銳的覺察到這中間有什麼問題。
“知道他們從什麼地方聚會嗎?”毛遂問。
趙洪斌取來了一張輿圖,在圖上找了一會兒,然後指著一個地方說道:“就是這個地方。”
毛遂看著趙洪斌指出的地方陷入沉思,那個地方是城中的居民區,很多其他國家來的人都會住在那,可以說那是個魚龍混雜的地方。
按照常理來說,在那個地方有外國人聚會是在合理不過的,但毛遂心中有個直覺,這夥人肯定不簡單。
毛遂對趙洪斌吩咐道:
“找幾個弟兄設法到那裡打探一下,看看這些人是什麼來路!”
“唯!”
趙洪斌下意識的拱手領命,他直起腰又覺得事情有點不對,按照官階,他是趙王安排給司寇的副手爵同大夫,而毛遂不過是武安君的門客,對方似乎沒權利命令他。
但是趙洪斌也打心眼裡佩服毛遂,因此在搖了搖頭後,他緩緩退出了殿外。
城南,秦國諜者們居住的小院裡。
所有人在為他們最後的行動做著準備,張三將自己的刀上淬了些毒藥,以此對目標做到一擊必殺。
而李四則是蹲在角落裡麵默默磨刀,等到刀磨的差不多了話,李四站起身道:
“首領,開始行動吧!”
張三剛準備要下命令,門外突然傳來騷亂聲,張三警惕的提著刀來到門口,在向門外看了一眼後,由於視線阻隔根本看不到人,因此他隻好對杜澤吩咐:“你去看看!如果情況不對,就!”
張三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杜澤心領神會。
此時小院外麵,兩個混混打扮模樣的人扛著刀硬要往院子裡闖,門口兩個百姓打扮的秦人用並不流利的趙語說道:
“你們兩個想做什麼?這裡是私人住宅!”
那兩個混混並不理會,反而硬要往裡闖,道:
“知不知道這一片都是老子們說了算,你們這些新來的交保護費了嗎?”
“保護費?”攔在門口的兩個護衛交換了一個眼神,其中一人沉聲道:“你再不滾蛋,乃公今天隻好大開殺戒!”
“呦嗬,還大開殺戒!”
兩個混混裝出害怕的模樣,然後將刀背在背上,繼續往院子裡闖。
這時候杜澤從門裡麵出來,看到門口的兩個混混,頓時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他快步來到兩個混混麵前,道:“你們倆想做什麼?”
兩個混子用手揉了揉鼻子,不屑的說道:“兄弟們沒錢了,想找幾位發發財!”
“發財?”杜澤和門口的兩個護衛相互交換一個眼神,彼此之間殺心已起。
他們今晚行動正需要殺兩個人來祭旗,門口這兩個混混似乎就很合適。
兩個混混並沒有理會杜澤,而是繞開他們三人接著往院子裡闖,正當一個混混要進到院裡的時候,杜澤從後麵揪住了他的肩膀,混混吃痛想掙紮,可對方是力氣極大,隻一下就將它扔了出去。
看到同伴被扔出去,另一人趕忙上去扶起他,這人揉著自己酸痛的肩膀,道:“小六子快走,遇到硬茬子了!”
小六子聽出了話中的暗意,趕忙扶著他離開。
等到兩個混混走遠,杜澤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衝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呸了一口:
“狗東西!你們兩個走的再慢些,今日要你們血濺當場!”
司寇府。
小六子很快和同伴來到了毛遂麵前,兩人說完了自己的發現後,正在批閱文件的毛遂頓時放下了手中的筆:
“什麼?他們是練家子?”
先前那個被扔出去的人揉著肩膀說道:“是啊司寇,卑職敢肯定,那群人都是練家子,尤其是從院子裡出來的那個人,肯定受過專業訓練,武功底子很紮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