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殺應侯?”楊端和聲音都有些顫抖,手中的韁繩也跟著不慎脫落,馬兒失去束縛,瞬間開始在街上狂奔。
坐在楊端和身側的展趕忙勒住韁繩,繼續催馬前進,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的楊端和急忙請罪道:“主君恕罪,臣失儀了!”
田秀擺了擺手,道:“楊將軍,我也不想殺應侯,但他不死,我的身份遲早要被他拆穿,他太厲害了!”
楊端和輕輕點頭,想了一會兒後,他搖著頭說:“應侯自從來到秦國以後一直深居簡出,他在朝堂上還真沒什麼仇人,朋友倒是不少。”
田秀有些不可置信,道:“範睢人緣這麼好嗎?難道連跟他關係不好的也沒有嗎?”
楊端和又想了想說道:“我以前追隨白起將軍的時候,曾經聽我一個同袍說過,應侯跟白起將軍的關係似乎不太和睦。而且我聽聞上次洛邑和會,他們兩人鬨了矛盾,白起將軍對應侯的意見貌似不小!”
將相不和,田秀聽到這話的時候嘴角止不住一揚。曆史上白起就是被秦王賜死的,看來白起之所以被殺,範睢或許功勞不小。
也許自己可以借助秦國將相之間的矛盾,把範睢和白起一起除掉!
馬車一路緩緩前進,終於回到了田秀的府邸。
田秀剛從馬車上下來,就看到門口站著一個黑影。展警惕的抽出了劍,厲聲道:“誰!”
對麵的黑影緩緩走到田秀麵前,借著朦朧的月光,田秀看清了這人的相貌,對方是個20出頭的年輕人,看年紀與他差不多大。對方穿著一身蓑衣,頭上帶著鬥笠,一副遊俠的打扮。
展看到對方這副打扮,警惕心更濃,田秀卻示意展將劍放下,展並沒有放下劍,而是警惕的看著對麵那人,道:“少君認識他?”
田秀點點頭:“算是認識!”
什麼叫算是認識?展有點懵了。
田秀解釋道:“今天在朝堂上,這個人坐在公孫龍身邊,應該是他的弟子吧!”
展終於恍然大悟,今天朝堂上有很多人跟田秀辯論,人群裡貌似真的有這個年輕人,隻是他沒說過話,所以展對他沒什麼印象。
“昭武君有一點說錯了,在下可不是什麼公孫龍的弟子!”對麵的年輕人突然開口表明自己的身份。
田秀一怔,道:“我不是看您坐在公孫龍身邊嗎?”
年輕人懷中抱著一把劍,滿臉不屑道:“我可不是那個老家夥的弟子,我坐在他身邊,隻是因為隻有他才能帶我來到秦國。”
展本來都已經把劍收起來了,一聽這話,他又拔出了劍,道:“既然您不是公孫先生的弟子,那您來秦國做什麼呢?”
年輕人把手放了下來,拱手道:“先生彆誤會在下田雲毅,齊國即墨人!專門從齊國來到秦國投奔昭武君!”
“你是齊人?”展有點懷疑,因為田雲毅的口音明顯帶點魏國口音,而且打扮也不像齊人。
“我真的是齊人,隻是我喜好周遊列國,所以十歲起就在各個國家輾轉。”田雲毅後麵這幾句話是用齊語說的。
聽著對方地道的齊國口音,展終於沒了懷疑,緩緩將劍收進劍鞘中。
“你為什麼要不遠千裡趕到秦國投奔我?”
經曆了上回王武行刺的事,田秀變得分外小心,他始終和田雲毅保持著安全距離。
“世人皆知當今天下有戰國四公子,然雲毅以為,戰國四公子中堪稱英雄的唯有信陵君爾!隻可惜在下去拜見了信陵君幾次,他都不肯收留我!除了信陵君,雲毅以為,值得我投效的隻有您的父親安平君了。隻可惜安平君已經不收門客了,所以我隻能來投奔您了!”
田雲毅這話讓田秀覺得很打臉,感情前兩個選項都走不通,他才來走第三個選項。
田秀白了田雲毅一眼,道:“我父親不願意收留你就算了,信陵居那個人求賢若渴,沒道理不收留你啊!”
田雲毅撓了撓頭,尷尬的說道:“信陵君不收留我,是其他原因,但這個原因我不能說。總之今天我來投奔你,昭武君你必須得把我收下!”
田秀被整的有點無語,頭一次聽說收門客還帶強迫的。
“你總讓我知道你會點什麼吧?我這座廟小可不養閒人!”
田秀話裡的意思很明白了,你要是沒兩把刷子,就趁早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吧!
田雲毅想也不想的拍了拍胸脯,道:昭武君,你就放心吧,我會劍術可以保護你的!不信你可以讓你這兩個護衛跟我比比!”
田秀一聽這話已經忍不住想笑,論劍術誰能敵得過展?這年輕人今天可是關公麵前耍大刀了。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了,我就給你個機會!”田秀指了指一旁的展,說道:“你要是能跟他過上十招,就十招我就留下你!”
田雲毅聞言大喜,道:“真的?”
田秀說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行!”田雲毅一口答應下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展,感覺對方除了比自己年長幾歲,好像並沒什麼牛掰的。
跟你比還用得著十招?我五招就能在昭武君麵前把你打敗。
田雲毅自信的拱起手:“先生,雲毅有禮了!”
展搖了搖頭,道:“得了,開始吧!”
田雲毅拔出劍指向展,道:“請了!”
說罷田雲毅舉著劍刺向展,展輕易的閃過,而後對方又刺出一劍又被展輕鬆閃過。
田雲毅並沒急著去刺第三劍,他停下了手道:“你不拔劍嗎?”
展冷冷的說道:“對付你,我還用不著出劍!”
田雲毅勃然大怒,道:“你竟敢藐視我!”
田雲毅再次舉劍刺向展,接連兩劍都被展躲過,到了第三劍的時候展一個閃身來到他的麵前,伸手拽住了他的手腕。本以為戰鬥到此就結束了,沒想到田雲毅竟然靈動的把右手的劍扔到了左手,這讓展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