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前來宣讀秦王詔書的時候,孟贏已經被送走了,田秀才剛剛睡著。
不過聽說秦王要見他,田秀不敢怠慢,他立馬從床上起來換好衣服,跟著侍從到宮中去見駕。
來到王宮中。
禮畢,秦王屏退了大殿中的眾人,在沉吟了一會兒後,開口道:“昭武君,寡人有件重要的使命,想交給你去做,這件事隻有你能完成!”
“大王請吩咐!”
秦王特意把侍從都驅散,田秀預感到,秦王接下來要說的事情,肯定事關重大。
果然,當秦王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以後,田秀立馬被驚了一個目瞪口呆,半天反應不過來。
“怎麼,昭武君,你有什麼問題嗎?”
秦王目光溫和的看著田秀問。
“沒有!”田秀試探的問道:“大王,真的想讓臣去調查武安君?”
秦王點頭道:“不光是武安君,應侯也要調查一下,你要搞清楚,他們兩人到底有沒有參與這次謀反?如果參與了他們到底扮演的什麼角色!”
“大王,他們兩人不太可能會參與這事兒吧?您可是有大恩於他們的!”
田秀不能確定秦王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他還不敢貿然接手此事。
“寡人也不願意相信他們兩人參與了這件事,但人心隔肚皮。蘇秦同樣深受齊閔王的大恩,可結果呢?”
秦王皺著眉頭嘟囔了一句,然後伸手拍了拍田秀的肩膀,道:“此事牽連重大,寡人隻能靠你了!”
話說到這個地步,田秀也明白秦王為什麼一定要他去查這個案子了,看來秦王這是彆無選擇。
秦王想讓他去調查範睢和白起,田秀卻敏銳的察覺到,這或許是一個時機。
一個借秦王之手乾掉白起的機會!
這並不是田秀憑空臆想,原曆史上白起就是被秦王賜死的,也就是說隻要善加利用,完全可能用秦王來除掉白起,甚至把範睢也做掉!
原本田秀計劃要製造將相之間的矛盾來除掉他們兩人,現在看來有必要調整計劃了。
“承蒙大王信任,秀必不負所托!”
田秀鄭重的向秦王行禮接下了此事。
“善!”秦王大喜,道:“此事寡人就交給您去處置,隻要有利於查清案情,您可臨機專斷,不必報於寡人。”
“謝大王信重!”
秦王這個臨機專斷權太有用了,有了這個權利,田秀想完成計劃,會更加容易。
從王宮中出來,田秀一直都在思索著怎麼利用這個案子除掉白起。
想讓秦王殺了白起,就必須得到確鑿的證據,證明白起參與了這個謀反案。
而想要得到證據,最好的辦法就是去審問鄭安平。
但如果白起真的沒參與此事,那審問也是白審。
倒可以屈打成招讓鄭安平去咬白起,可秦王隻要讓他們兩人當庭對證,那一切就都完蛋了!
看來想借這件事情除掉白起,還得細細籌劃一番。
……
回到家裡,田秀把自己關在房裡想了一夜,最後終於想到了一個相對周全的計劃。
第二天一早,田秀換好衣服帶著楊端和以及展出了門。
兩人直接到了鹹陽城裡的死囚牢,田秀在這裡見到了已經被打得不成人樣鄭安平。
“你們都出去,我有話要和這個死囚說!”
田秀屏退了獄卒,牢房裡隻剩下他和鄭安平兩人。
“鄭安平!”田秀輕聲叫著對方的名字。
鄭安平被綁在刑架上,他勉強抬起頭看了田秀一眼,有氣無力道:“你是誰?”
“我是誰你不必管,眼下我想和你談一樁買賣,不知道你肯乾不肯乾!”
田秀微笑的看著鄭安平問。
“賣命?”鄭安平苦笑了一聲,道:“我都這樣了,還能和您做什麼買賣?”
田秀負著手在牢房中踱了幾步,道:“聽說你們造反之前去見過白起,有這事兒嗎?”
鄭安平吃力的點點頭。
田秀笑了,轉過身看向鄭安平道:“你率兵謀反,無論如何也難逃一死,秦王已經下令要殺了你全家,並將你的親族流放巴蜀。
不過現在秦王想給你一個機會,雖然還是要殺你,但能保全你的家人,不知你願不願意做?”
鄭安平一聽,頓時抬起頭看向田秀,滿臉不可置信:“秦王願意放過我的家人?”
田秀點點頭:“不過要看你肯不肯合作了!”
“肯,隻要秦王願意法外開恩,我什麼都肯做!”
鄭安平激動的說道。
“隻要你承認,給白起寫過書信勸他造反,彆的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隻要答應此事,秦王就會赦免你的家人。”
田秀看著鄭安平,笑盈盈地說道。
鄭安平一聽頓時一愣,他有些想不明白,秦王為什麼要授意自己誣陷白起,這不合乎常理啊!秦王想除掉白起大可以直接下手,乾嘛非要讓自己誣陷他?
田秀看鄭安平有點懷疑,立即加了一把火道:“跟你說實話吧,白起功高震主,秦王想借你這事情把他整死,現在明白了吧?”
鄭安平恍然大悟,難怪秦王要授意自己誣陷白起,原來是想借機把白起整死。
這事情有可能嗎?在鄭安平看來完全有可能。
自古以來,隻要大臣功高震主,沒有一個會不受到猜忌。
秦王想借此事除了白起,完全有可能。
用白起一個人的命,來換他全家活命,鄭安平感覺,這筆買賣很劃算!
“此事在下,願意乾!”鄭安平突然低下了頭,道:“隻是,我根本沒給白起寫過什麼書信,他到時候不承認怎麼辦?”
“這就不是你考慮的了,隻要到時候秦王審問你的時候,你在大庭廣眾之下承認此事,這就夠了!秦王要的隻是一個除掉白起的借口,你明白了嗎?”
田秀不斷忽悠著鄭安平。
對方已經完全被田秀帶到了溝裡,他絲毫沒有懷疑此事的真假。
“好了,我現在讓人把你放下來,你親自動手給白起寫封信!”
“可是這信該怎麼寫?”
“沒關係,我教你寫!”
……
拿著鄭安平寫的信,田秀從牢房中出來,看著外麵晴朗的天空,田秀心情大好。
武安君啊!武安君!你可彆怪我田某心狠,我也不想殺你,但你存在一天,對六國都是個重大威脅,我必須除掉你,斷掉秦國的臂膀!
儘管田秀覺得他這些手段上不得台麵非常卑鄙,但隻要能達成目的,那麼再卑鄙的手段也是值得的。
田秀想起來有個動畫片裡的台詞:戰爭不過是場肮臟的遊戲,而我剛好是個肮臟的玩家。(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