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山上,養陵君將其他幾個封君集合到了一起,眾人一致認為隻要他們堅守待援,最多幾日就能等到莊辛的援軍。
然而就在眾封君決心堅守到底,等待援軍的時候,土山下麵又一次傳來秦軍的勸降聲。
“楚軍兄弟們,你們已經無路可逃了!四麵八方都是我們秦軍,你們突的出去嗎?”
秦軍的一輪勸降喊完,回應他們的隻有沉默。
此時,正在勸降的秦軍又再接再厲,接著喊道:“各位楚軍兄弟,不要抱有幻想了,你們不會有任何援兵了,你們的援軍莊辛已經被我們打敗,此刻他已經不知道逃到哪兒去了!”
一邊說著,秦軍裡麵展示了繳獲的莊辛佩劍,為了怕山上的楚軍看不清,蒙驁還特意讓人把莊辛的頭盔用拋石機拋到了楚軍的營寨外。
眼看著腳下莊辛的頭盔,楚軍一時間驚駭萬分。
養陵君也被嚇了一跳,他站在土牆上,眯著眼仔細看了看秦軍拋上來的頭盔。
這頭盔養陵君認識,確實是莊辛的。
難怪莊辛比他們到京山的路更近反而遲遲不到,原來已經遭到了秦軍伏擊。
一時間養陵君方寸大亂,雙手止不住的顫抖。
而養陵君周圍,楚軍此時已經是人心惶惶,很多人頭上都冒下了冷汗。
見楚軍軍心處於崩潰邊緣,養陵君強裝鎮定安撫守軍,聲稱那不過是秦人的計策,讓所有人不要相信。
在養陵君的極力安撫下,楚軍被暫時穩住。
但是隨著接下來秦軍長達兩日的圍困,土山上斷糧斷水,楚軍終於是頂不住了。
楚軍上山的時候還帶了一些戰馬,要說吃的東西,還能殺馬取肉,這些肉雖說不多,好歹也能撐幾天。
然而土山上沒有水源,這可要了楚軍的老命。
人不飲水一天就會頂不住,楚軍士兵渴了兩天,人人都乾渴難耐。
剛開始山上還有點積雪,楚軍士兵還能吃雪解渴,但那點雪很快就被吃光了,到了後麵楚軍是真的連一點兒水都喝不上了。
養陵君用力的倒了到手上的水壺,裡麵連一滴水都沒了,他頹然的將水壺扔到一旁,身旁的將士們都有氣無力的看著他。
“養陵君,咱們內無糧草外無援軍,還死撐個什麼勁兒,乾脆降了吧?”
那陵君眼見楚軍已經窮途末路,於是小聲的建議養陵君投降。
養陵君回身看了一眼那陵君,又看了看身邊七倒八歪的軍隊,遲遲下不了決心。
他養陵君在楚國是出了名的主戰派,要是真就這麼向秦軍投降了,以後他還有什麼臉在楚國混?
就在養陵君遲遲下不了決心投降時,蒙驁吩咐人抬了幾桶水到土山下,當著楚軍的麵大瓢飲水。
渴了兩天的楚軍一看這情況一下就忍不住了,許多楚軍當場從山下衝下來投降,隻為能喝到一口水。
眼見衝下山的同伴都喝到了水,更多的楚軍也跟著衝到山下投降。
養陵君見此,知道大勢已去,隻得對左右下令:“弟兄們,大勢去矣!傳令投降吧!”
不久後,養陵君來到山下,並主動將自己的佩劍交給了蒙驁,以示投降。
蒙驁收下了養陵君的佩劍,然後遞給了對方一瓢水,等對方喝了個痛快之後,才道:“養陵君,你的弟兄們我一個也不會殺害,等打完了仗,我一定請上將軍把他們放回!”
“多謝將軍!”養陵君聞言非常感動,這些楚軍裡許多都是他封地的百姓、家臣,要是都被秦軍抓回去做奴隸,甚至殺害,那他這個封君可真就成光杆司令了。
蒙驁又道:“養陵君,不過在這之前,我還得請你跟我回去見一見我們上將軍,他可能有些話要和你說!”
養陵君連忙點點頭:“既然貴軍的上將軍想見我,那鄙人自當前往相見!”
另一邊,京山下。
秦軍大營。
田秀正坐在營帳裡處理公務,看到蒙驁帶著養陵君進來,田秀立即起身相迎。
“蒙將軍,你辛苦了!”
“何談辛苦?都是上將軍指揮有方!”
蒙驁是齊人最擅長察言觀色,哪怕是得勝歸來,在田秀麵前他表現的仍舊是非常小心謹慎。
“來來來,蒙將軍請坐!”
田秀熱情的請蒙驁坐下。
等到對方坐下以後,田秀笑著說道:“將軍這一仗打的不錯,你的戰報我都看了,回去以後我一定在秦王麵前給您請功!”
“不敢不敢,一切都是上將軍運籌帷幄,末將不敢貪功。”
兩人坐在一起寒暄了一會,顯得非常熟絡,這讓站在一旁的養陵君非常尷尬。
終於,田秀把目光看向養陵君,道:“您就是養陵君?”
養陵君拱手道:“正是鄙人!”
田秀看著養陵君,說道:“養陵君,我現在有個任務要交給您!”
“上將軍請說!”
“我想請你明天早上去城頭勸降南侯,讓他開城投降!”
“這……”養陵君露出猶豫之色。
田秀把目光看向蒙驁,這種時候壞人當然要讓蒙驁當,蒙驁會意的點了點頭,冷著臉說道:“你不願意?”
養陵君一想到自己的弟兄還在秦軍手上,隻得咬了咬牙:“鄙人願意,隻是上將軍您不知道,南侯那個人性情剛烈,我未必能說得動他!”
“這我知道!”田秀從席上站起來轉到養陵君身後,道:“您儘力就是!”
“是!”
養陵君應了一聲,然後被兩個士兵壓了下去。
田秀在養陵君走後,又重新坐回到蒙驁身邊,道:“將軍特意帶了養陵君來見我,主要就是想讓我用他去動搖城中軍心吧?”
蒙驁點點頭:“末將正是此意!”
田秀又接著說道:“那您覺得,養陵君能說動南侯嗎?”
蒙驁一愣,道:“就算說不動,也能動搖守軍軍心,對我們總歸是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