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城。
“申小友,請。”
莊夷笑容溫和,抬手做出了邀請的姿勢。
王魃目光掃過門口外神色各異的三大宗修士,雖然早有預料,但還是不禁心中一沉。
三大宗對鎮靈宮的行動,終於開始了。
隻是打著的旗號,卻是前往鎮靈宮,祭奠張真君。
而王魃也被邀請前去觀禮。
說是觀禮,實則王魃很清楚三大宗的意思。
三大宗合力征討鎮靈宮,自然不希望燕國內還有可以威脅到後方的存在。
王魃作為如今燕國散修之中,名頭最盛,甚至能夠引來金丹真人的存在,毫無疑問是三大宗重要的提防對象。
也就是他隻是個築基修士,看起來也似乎與人無害,這才勉強讓人放心。
即便如此,為防萬一,三大宗也不敢任由王魃留在永安城。
而最合適的辦法,也就是隨三大宗一起走了。
心中念頭飛快轉動,王魃抬手客氣道:
“莊真人,那在下先回去和內子說一聲。”
莊夷卻笑嗬嗬道:
“不必如此麻煩,我們早已為尊夫人預留了位置,二位不妨一起去。”
王魃聞言,不禁麵色一沉。
然而莊夷卻是已經不著痕跡地上前一步,擋在了門口前,隨即對府邸內的步蟬高聲道:
“夫人,還請也出來吧。”
“前輩稍待。”
步蟬的聲音從府邸內傳出來,平靜而從容。
很快,一身宮裝的步蟬便淺步走了出來。
眼神與王魃一掃而過,她旋即便走到了王魃的身後。
而與步蟬極為默契的王魃頓時通過眼神,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放心,靈植、靈獸全部收起來了。”
王魃心頭一鬆。
隻是臉上仍舊是麵沉如水,將一個身份地位不俗卻遭遇了不公待遇而憤怒的百藝修士,演繹得惟妙惟肖。
莊夷對王魃的態度卻渾不在意,目光隱晦地掃過王魃府邸對麵的巷子。
心中頓時微沉:
“元問芝和張泰來怎麼還沒有出來,難道是師兄猜錯了?”
“這兩人其實並不在乎申服?”
“看來是我想對了,好歹也是堂堂金丹真人,怎麼可能會給一個築基修士跑前跑後的,而且還這麼危險。”
“可是師兄的交代該怎麼辦?總不能真的將他們抓過去吧?”
一時間,莊夷心中既高興自己的判斷準確,又焦急自己的判斷太準確了。
隻是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當下他便招呼了一聲,低聲對王魃道:
“二位,咱們走吧。”
說罷,便抬手一甩,一隻小舟從袖中飛出,迅速變大,頃刻間便化作了一艘大船,橫亙在永安城的上空。
然而這樣的驚人變化,城中卻一片沉寂。
短短數日,原本繁華熙攘的永安城,如今已經空了一半,街道甚至幾乎看不到有散修出現。
王魃也無心為那些被三大宗抓走的散修們感歎。
他和步蟬緩步走上了大船。
隨後又有幾位散修也飛了上來。
這些人恐怕也是和王魃一樣,都是為三大宗所忌憚而又沒有除去的存在。
莊夷再一次看了眼下方,眼中閃過了一絲失望。
旋即不再遲疑,高聲道:
“諸位坐穩了,咱們走也!”
飛舟震動。
卻在這時。
城中陡然響起了一道溫和之聲:
“且慢!”
聽到這個聲音,正欲離開的莊夷頓時又驚又喜。
他連忙朝下方看去,就見兩道身影徑直從下方飛了起來。
為首那人一身文士打扮,對莊夷含笑一禮:
“嗬嗬,莊道友且慢,既是祭奠張真君,我二人也想一起去瞧瞧,不知可否方便?”
“原來是元道友,未曾想元道友也在城中。”
莊夷卻是故意麵露詫異,旋即大方道:“些許小事耳,隻要道友不嫌棄這飛舟速度慢。”
“哪裡,莊道友卻是太過謙虛了。”
文士笑著寒暄道。
而他身後的魁梧大漢卻是麵露不耐,直接先一步飛入了飛舟中,徑直落在了王魃的身旁。
看到王魃,他頓時麵露憨笑:
“申小友!”
“張真人,你也來了?”
看到眼前的大漢,王魃頓時露出了一絲驚喜的表情。
粗豪大漢,自然便是張泰來,聽到王魃的話,憨厚的臉上刻意做出了一份神秘兮兮的樣子:
“是大哥不放心你,所以才和俺一起跟上來的。”
王魃聞言,臉上不由得浮起了一絲感激之色,鄭重行禮:
“這……實在是多謝二位了!二位大恩,在下實在是無以為報。”
而這個時候,文士也輕飄飄落在了王魃身旁,聞言卻是調侃道:
“申小友你可還欠咱們靈雞精華呢,你若是跑了,咱們可上哪找你去?”
“這……”
王魃麵色一滯,旋即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隻是心中,卻不由得浮起一陣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