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一刻,一道身影轟然從巨大黑霧中衝了出來。
目光之中,充滿了震怒!
正是元問芝!
隻是此刻的他比之方才更加狼狽,身上的法袍直接支離破碎,頭發更是全部燒光,隻剩下一片焦黑。
嘴角甚至殘留著一絲血汙。
迅速環顧四周,一下子便看到了奪路而逃的步蟬!
元問芝的眼中一抹糾結一閃而過,旋即臉上便再度升起了狠色。
“區區築基前期……要不了多久!”
他直接吞下一口丹藥,旋即猛然催動法力!
元問芝的臉上頓時閃過了一絲蒼白。
身形卻在飛行法器的承載下,極速飛了出去!
“咻!”
極短的時間,兩人的距離便迅速拉近!
……
“師叔祖,你不能出去!”
錦衣老者商離站在唐籍的麵前,臉上露出了一絲少有的鄭重。
唐籍目光微冷,臉上少了幾分之前的隨意:
“讓開。”
商離堅定地搖頭道:
“師叔祖,這邊的規矩您不是不知道,若無宗內允許,絕不可離開玲瓏鬼市,否則必有懲罰……”
“我說了,讓開!”
唐籍的臉色越發冰冷,元嬰真君的氣息毫不遮掩地肆意飄蕩。
商離麵色頓時一白,微微遲疑,旋即從心地從腳下的傳送陣走出。
唐籍的臉色頓時好看了許多:
“這才對,管那些老家夥的破規矩做什麼,更何況我這次是出去救齊師兄未來的弟子……”
說著,他便踏上傳送陣。
正要將靈石添入陣中,身後卻驀然響起了一道聲音:
“唐籍,你要去哪!”
唐籍頓時麵色一沉,轉頭看去。
就見商離捧著一顆小石頭,麵帶無奈之色。
唐籍頓時狠狠地瞪了一眼商離,旋即迅速思索了下,對小石頭道:
“九長老安康,唐籍奉命在外搜尋天資卓越的年輕人,其中一位如今恰好遭遇凶險,唐籍……想去看看。”
小石頭裡,那道聲音頓時露出了一絲不滿:
“我知道你要做的事,可是我也記得,這些年輕人能否自行渡過各自的劫難,也是他們入宗的考核之一吧?按照規矩,你身為舉薦者,不得隨意參與其中,難道你忘了?”
唐籍聞言,臉上擠出了笑容:“唐籍自然記得,所以之前也說了,隻是外出看看,絕不插手……”
“不行!按照規矩,你現在是在值守玲瓏鬼市,若無要事,就不得離開鬼市!”
“可是這難道不算是要事……”
唐籍還要分辯,然而就在這時,他忽然察覺到給予王魃的香牌中,竟是又少了一截能量,心中頓時一凜。
“申服這小子,看來真的遭遇麻煩了!”
當下,他再無心情與對方扯皮。
直接露出了疑惑之色:“……誒?長老?九長老?奇怪……怎麼沒聲音啊,是不是壞了……九長老,還在嗎?嘖,看來真的壞了。”
“唐籍,喂,唐籍……滋滋。”
看著被直接截斷了法力的小石頭,商離頓時一臉無語。
“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唐籍隨手把小石頭拋給了商離,瞪了一眼對方。
直接丟了幾顆靈石,旋即身影便消失在傳送陣中。
……
轟!
一道三階土龍術轟然從地下騰空衝了上來!
正在飛行的步蟬很快便察覺到了危機,毫無遲疑,立刻便將王魃抱起,迎著土龍。
土龍撞在了王魃體外香牌的光圈上,絲毫沒能奈何王魃和藏在身後的步蟬,卻直接將兩人頂飛了起來。
咻!
本就距離兩人已經極近的元問芝,終於趕了上來!
法力凝聚,化作一道法力大手,瞬間就要將王魃連同香牌一起抓住。
然而就在這一刻,元問芝陡然瞳孔縮緊!
因為他一下子看到了步蟬那雙平和從容的眼眸。
一如不久前,他被騙時的樣子!
旋即想也未想,他立刻選擇了後退。
步蟬卻是沒有任何耽誤,一個閃跳,落在了王魃身旁,旋即再度帶著王魃,飛速遠去。
元問芝神識掃過,四周空空如也,完全沒有他預想中的天雷子,麵色瞬間一黑。
“她在詐我!”
“混賬!又被騙了!”
這也不能怪他,實在是這個女修太過邪門了。
看著並不起眼,然而他卻感覺自己的每一個舉動都在對方的意料之中一般。
這種感覺一開始還不太強烈,如今卻是越發明顯。
“怎麼之前沒有發覺到這人這麼邪門呢!”
元問芝麵色陰沉。
而這樣的想法,不光是他,此刻王魃的心中,同樣也充滿震驚。
“我記得師妹她除了一開始剛入天門教的時候,還會與其他修士交手,之後就再也沒有和人鬥法了……”
然而作為被步蟬保護著的人,王魃對於步蟬的所有應對,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易地而處,王魃自問自己都做不到步蟬這般,能將對方算得這麼明白。
雖然幾乎沒怎麼使用過法術,所用的基本上都是天雷子、符籙之類的東西。
然而卻硬是靠著這些,從一位金丹真人的手中將他奪走,又在金丹真人的追擊下,堅持到了現在。
儘管,元問芝的傷勢不輕,可步蟬也隻是一個剛剛進入築基境沒多久的小修士而已。
能做到這點,不是靠著彆的,全然靠著步蟬對人心的把握,以及……悍不畏死的勇氣!
想到這裡,王魃的眼中,再度升起了一絲歉疚。
這一次,雖說是事出意外,可步蟬也算是受了他的牽連。
“陰神降世弓……”
王魃目光微冷。
心神不由得沉入了靈台之中。
靈台廟宇內,佇立在廟宇當中的無麵神像,此刻手中赫然握著一把隻剩下了半截的殷紅長弓。
明明看起來很普通。
可是弓身之上,卻彌漫著濃鬱的,令王魃隱隱覺得窒息的神魂氣息。
這股氣息實在是太過沉重,整個靈台都不堪負荷,甚至間接影響了他對身體的控製……
這就是他無法動彈的原因。
然而這樣的情況正在發生好轉。
因為那把殷紅長弓如今正在無麵神像的手中,被無麵神像不斷地啃咬著。
伴隨著啃咬。
長弓的弓臂在一點點消失。
而無麵神像的臉上,原本粗糙的輪廓,此刻一點點清晰了起來。
不知為何,王魃隱隱覺得這張臉的輪廓,自己似乎極為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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