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他也是玲瓏鬼市物色各地人才這項製度的受益者。
若不是玲瓏鬼市,在燕國那樣的小國,他根本不可能這麼容易便遇到唐籍這樣的元嬰真君。
自然也談不上進入萬象宗。
以如今小國之紛亂,也許他比如今的溫永也強不了太多。
周綠萼聞言則是微微恍然。
隨後忍不住讚歎道:
“也不知道是哪位祖師這麼有遠見,兩百年前便預見到了如今的形勢。”
“確實……嗯?兩百年?”
王魃正要點頭,旋即不禁一怔。
周綠萼點頭道:
“是啊,我剛才整理卷宗的時候,剛好看到了鬼市這邊的一些記錄,最早的一座玲瓏鬼市是在森國,已經建了快兩百年……據說是有人向宗主提議,不過具體是誰,倒是沒有記錄。”
“可能是杜微長老,聽說他當年便是出身森國。”
然而王魃卻沒有在意周綠萼後麵的話,而是忍不住心中沉思起來。
“兩百年前開創玲瓏鬼市收集各類物資……二十多年前,借真實膜眼這個理由,建造渡劫寶筏……看來我猜得沒錯,宗門果真是早有準備了。”
雖然是猜測,可他心中卻有七八成的把握。
“宗門傳承無數,也許便有能夠推演未來的本事,預料到如今風臨洲的危機,早作打算,倒也不算什麼。”
想了想,他便心中平靜了下來。
至於宗門為何沒有早些和弟子們透露這樣的計劃,原因也許很多,他也並不願深究。
又簡單指點了下周綠萼,隨後他便徑直離開了偏殿。
這些事情如今他已經極少親身上手,大多隻是理出頭緒,交給執事們處理。
畢竟這都是雜務,與境界無關,哪怕是從事掌握了方法也能做。
隻是有的時候宗門為了有合適的理由給金丹修士們發放功勳,不得不做一些看起來愚蠢的安排。
至少在王魃看來,堂堂元嬰修士,完全不需要將精力放在雜務上,專心修行才是根本。
但從宗門角度考慮,門人弟子如此眾多,若是沒有一套行之有效的、看起來公平的製度,將資源以合理的方式進行分配、再生產,要不了多久,宗門便會被一擁而上的門人弟子消耗一空。
也容易引起內訌。
所以明知有的值守根本不需要多高的修為,可還是要這麼安排。
走出偏殿。
王魃便碰到了略顯老態的錦衣老者商離。
商離見到王魃,連忙恭敬地行了一禮:
“見過師叔。”
“嗬嗬,我們之間就不用這麼生分了吧?”
王魃笑著道。
商離一愣,旋即也露出了一抹笑容。
心中卻是複雜無比。
昔日,他是親眼看著王魃以築基前期的修為進入鬼市。
雖然對方一開始便得到了唐師叔祖的看重,但在他心中,其實並不看好。
畢竟在那一批爭取鬼市第三層名額的修士中,王魃的表現實在算不上出挑。
遠沒有那位與他同行的劍修來得亮眼。
然而方才他卻從唐師叔祖那邊得知,對方竟已經位居地物殿右護法之位。
再看看自己,卻仍舊在鬼市內攢著功勳,以期能夠一口氣衝上金丹。
這般一想,心中更是滋味難明。
簡單寒暄了幾句,商離便帶著王魃,在玉皇頂找到了唐籍。
卻見唐籍眉頭緊鎖,正不斷地來回踱步。
王魃心中一提,連忙上前問道:
“唐師叔,宋殿主那邊現在如何?”
唐籍看到王魃,臉上稍霽,隻是隨後便又皺起了眉頭,搖頭凝重道:
“之前他們借助我們之前在宋國留下的傳送陣,已經越過了宋國舊地,不過卻在曾經的宋、譙兩國邊境處,遇到了一些萬神國的人,後麵便聯係不上了。”
聽到這話,王魃頓時也麵色凝重了起來:
“斷掉聯係多久了?”
“已經有小半日了。”
唐籍皺眉道:“按說即便是他們遇上萬神國的人,也不應該連回一聲的功夫都沒有,除非……”
他沒有將自己的猜測說出口。
但王魃卻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不由得也皺起了眉頭。
他和宋東陽雖然接觸了不少年頭,但是對宋東陽的實力,卻並不太清楚。
身為地物殿副殿主,又是在宗內,正常情況下,也沒有什麼機會能讓他出手。
但想來也知道,能夠壓服一眾元嬰,奪得地物殿殿主之位,宋東陽的實力絕不會太差,而能讓他連回複一聲的機會都沒有,這種存在,也隻可能是……
“香火道化神修士?”
王魃皺眉思索道:
“敢問師叔,可知曉如今譙國是否有化神修士存在?”
唐籍聞言,卻乾脆搖頭道:“不可能是化神。”
見王魃微有些疑惑,他解釋道:
“香火道修士雖然隻要繳獲大量人口,就可以從供奉的邪神處獲得回饋,進而提升修為,而且提升的速度極快,許多邪神麾下的修士也無需渡雷劫,但這種修行方式卻也有著極大的問題,那就是他們的修為完全受限於供奉的邪神。”
“迄今為止,香火道修士都隻有元嬰層次。”
“唯有那些邪神,才堪比化神層次……而且萬神國中,真正化神層次的邪神其實也並不多。”
“大齊滅國那一戰,也隻出現了二十多位邪神。”
王魃卻忍不住道:
“可是二十多位化神層次的邪神,也不少了吧?”
唐籍不以為然道:
“化神層次,也是有高有低的,這些邪神雖堪比化神,但實際上,根據咱們線報,這些邪神雖然比我這樣的元嬰修士強得多,也隻是化神中最弱的那一批,和真正的化神修士比起來,卻還是遠遠不如。”
王魃聞言,若有所思:
“所以,大齊皇族僅有六位化神,卻能依托陣法,一直與萬神國周旋……”
“如今的譙國,莫非就有邪神在?”
唐籍這次卻是不太肯定了。
“不清楚,之前這些邪神幾乎都沒有離開過萬神國的老巢,擊破了大齊之後,誰也不知道祂們到底往哪去了。”
“不過,也須得進行防備……我之前便已經向宗內提請派哪位師叔伯前來鎮守,可惜現在也還沒有動靜。”
王魃聞言,微微搖頭。
腦海中,卻是不禁回想起了曾經的西海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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