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合抬眼朝滄桑老者看來,語氣中微微帶著一些笑容:
“你運氣倒是不錯。”
“上來吧。”
滄桑老者渾身一震,儘管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可心中卻還是免不得升起一絲恍惚和狂喜。
他連忙弓身大禮:
“多謝前輩!多謝前輩!”
眼看著一個煉氣修士都能上船,其他人修士們俱是眼睛一亮,紛紛大喊:
“前輩!下修、下修也可以!”
“北海苦寒!下修擅長火法,可以為前輩取暖!減少法力消耗!”
“我、我擅長打漁,北海水濁,卻有一魚名為‘滑舌’,乃言此魚入口即化,如從舌上滑過……”
“前輩,我擅聞風訊,若是寒流將至,我可第一時間為前輩們避開寒流!”
散修們這一刻也顧不上藏拙,一個個紛紛高聲疾呼。
隻是卻也有不少修士猶記得不久之前那個被活活燒死的年輕修士,心中猶有忌憚。
麵對散修們的爭相自薦。
那滄桑老者卻是趕緊第一時間貼上了一道符籙,貼著水麵飛入了海船中,生怕慢一點就被人給搶走了。
而英合卻是又隨意點了幾位散修,任港口上眾散修如何苦苦哀求,卻也不再多管。
這幾位散修,清一色是金丹修士。
卻僅有那滄桑老者一人是煉氣境。
岸上的散修們,包括一些金丹修士,看向滄桑老者的眼神,皆是充滿了羨慕乃至嫉妒。
畢竟一個煉氣修士,在這裡實在是太過卑微渺小,卻偏偏被那位神秘的大人物看中。
掙得了連金丹修士都難以獲得機遇,甚至若是能受到船艙中大人物的青睞,說不定……
人總是這樣,會對自己未曾達到的未知充滿美好的想象。
便是修士也不例外。
待這群人紛紛落入了船上,英合隨即吩咐了幾句:
“你們便負責開船,莫要衝撞了艙內之人。”
這幾位散修絲毫也不敢怠慢,連忙便開始駕馭起了這海船。
緩緩駛入了迷霧中。
隻留下岸上一眾修士帶著無限的遺憾和失望……
……
“廣靈國這幾年來可不好過,三洲那邊不斷入侵,真武之亂也肆虐了多年,前些日子總算是惹得原始魔宗派人來掃蕩,聽說還設局伏擊了那真武開創之人,這才算是消停了些。”
“也不知道那人死了沒。”
“不過因此而破落的宗門也不少,再加上外麵來的修士,如今無處著落的散修人數卻是越來越多了。”
“亂世人不如太平狗,不拘是凡人,修士也是這般。”
溫暖舒適的船艙中間處。
一盞靈燈上燃燒著一團暖黃靈火。
火焰搖曳,照映著船艙內的三個身影。
正是英合、王魃、李應輔三人。
和麵對散修時的高冷不同,此刻的英合麵容溫和,談吐措辭儒雅,不像是修士,反倒是像個教書的先生一般。
王魃和李應輔聞言,也都點了點頭,頗為認同。
尤其是王魃本就是經曆過散修之事,更是能夠感同身受。
李應輔感慨道:
“隻是我等畢竟能力有限,勉強護得了自己,卻是渡不了彆人。”
船艙內微有些沉默。
不過隨即便被英合笑著打破了沉寂:
“且不說這些了,我聽宗內法旨,總司主是要去北海洲北部高原是嗎?”
王魃聞言,當即點點頭:
“正是,據師父所言,北海洲北部高原之上,有位前輩在那裡隱居,我也是去那裡學習一番。”
“原來如此。”
英合恍然,不過隨即便皺起了眉頭:
“隻是北海洲雖然地域遠不如風臨洲,卻也比得上數個大晉的大小,咱們前往北部高原,需要橫穿北海洲,一來一去,隻怕北海絕道開啟的時間,未必足夠。”
王魃眼見英合雖然皺眉,卻言語從容,顯然早有定計,當即笑著道:
“還請英護法教我。”
李應輔也笑哈哈道:
“英護法就彆在總司主麵前賣關子了。”
“嗬嗬,卻是瞞不過總司主慧眼。”
英合也順水推舟,笑著開口道:
“這關鍵,便是落在了那極北寒流上。”
“哦?”
王魃有些詫異:
“極北寒流?傳言這寒流極度危險,正麵相迎,甚至能凍煞元嬰修士,難道還有什麼奧妙之處?”
“總司主英明!”
英合笑著恭維了一句,隨即正色道:
“這極北寒流,端是可怖,不光是能凍煞一般的元嬰修士,甚至即便跨過了北海洲,來到這北海之上,也仍是凶險異常,即便是我,若是在這北海上空待久了,也極易因極寒而凍住法力。”
“法力凍住,在這凶險的北海之上,卻是危險萬分。”
“這也是為何前往北海洲哪怕是元嬰修士,也都需要乘船的緣故。”
“竟這般凶險?”
王魃和李應輔都有些吃驚。
他們從宗內了解到的關於北海洲的情報,對於極北寒流隻是一帶而過,卻是並不知曉其中的危險。
英合點頭道:
“不光如此,這寒流似能凍住一切,便是傳訊的法器落到了這裡,也會被封凍住,所以來往北海洲,也需要當地的向導指引。”
王魃有些不太敢相信地取出了靈犀石,向師父姚無敵發了一條消息。
很快,靈犀石中便傳來了一道有些斷斷續續的聲音:
“王魃……你去……你去北海洲……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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