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無憂輕飄飄的聲音，如同利刃般穿透黑夜的寂靜。
直擊青衣的內心深處。
青衣的背影微微一僵，隨即緩緩轉過身來。
雙眸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深邃複雜。
“無憂，你果然聰慧過人。”
“碧瑤確實與我同出一脈，但她心中的怨念，已非我能輕易化解。”
青衣的聲音裡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顫抖。
“這是為何？”慕無憂不解。
青衣歎了一口氣，她來到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緩緩開口道
“當年，我父王還是妖界的一名小妖將，一次戰爭中，他遇見了我母親。”
“那時我母親是天界中人人稱頌的醫仙。”
“不僅醫術高超，更有一顆慈悲為懷的心，她容貌絕美——世人稱她希光仙子。”
“希光仙子！”慕無憂輕聲呢喃，“黑暗的希望，光明的象征。”
“沒錯，正是此意。”青衣點了點頭。
“她見我父王英勇善戰，心中生出了幾分敬佩。”
“便在戰場上暗中出手相助，偷偷的救治了無數受傷的妖族戰士。”
“其中也包括了我父王，日久生情，兩人在相處中暗生情愫。”
“後來我母親不顧天界反對，隱藏身份來到妖界嫁給了我父王。”
“然而，好景不長，我母親的身份暴露被迫扔下父王和我，被天界帶走。”
“那時候，我母親已懷上了碧瑤。”
“而我父王也被妖皇降罪，讓他處死我這個血脈不純的存在。”
“我父王不願，便帶我離開了皇城，來到了這裡，並在這裡建立了萬妖穀。”
“後來直到妖皇玄懷赤隕落，天界和妖界和平相處。”
“那時候我才知道我還有個妹妹叫碧瑤。”
“而我母親也被脅迫嫁給了天界的聖元王。”
“聖元王對我母親極好，但我母親因太過思念我父王，不久後便鬱鬱而終了。”
“那聖元王愛屋及烏，雖然知道碧瑤不是他的孩子，但還是很疼愛她。”
“而父親在知道我母親離世後，便傳位與我追隨我母親而去。”
“後來，聖元王的壽宴，宴請八荒，我前去祝賀，被人發現了身份。”
“也是那個時候，碧瑤的身份被人發現，便在天界受人排擠。”
“她覺得是因為我的出現毀了她，所以才……！”
青衣說到這裡，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和無奈。
“所以，你明知道是她給你下了蓮火毒卻甘願受著。”
“所以方才你才故意在大殿之上說你的是舊傷，妖界眾衣者無能為力。”
“其實是在勸我，讓我不要再插手此事。”
慕無憂輕聲開口。
“正是。”
青衣輕笑，無奈的搖了搖，“我確實是這個意思，但是沒想到你……。”
說著，她嘴角上揚，“是我小瞧你了。”
無奈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回蕩，讓人忍不住心疼。
“所以你便甘願如此，讓她因為她自己的自卑自負，毫無下限的傷害你。”
“甚至搶走愛你的人。”
慕無憂的話，字字戳心讓青衣心頭一顫。
“可…可她是我的親妹妹，這…這是我欠她的。”
青衣眼眸低垂，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
“不……你並不欠任何人，唯欠你自己。”
慕無憂的話如一股暖流，緩緩滲透青衣冰冷的心房。
青衣身形一頓，她微微抬眸，眼眶通紅，她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