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回到家,桂花張羅著做飯,邢如意仍舊沒閒著。
首先劈柴,然後喂豬喂鴨,打掃院落。
拉幫套的就這樣,不能吃閒飯,人家圖的就是你的力氣。
沒人把你當神仙供著,懶惰的下場是立刻被趕出家門,流落街頭。
飯做好,吃飽喝足,邢如意躺在炕上,怎麼都睡不著。
“哥,咱家到底欠外麵多少錢?”
他想轉移話題,免得氣氛尷尬。
“我娶桂花借了三千,看病借八千,加起來一萬多吧。”
“啥?一萬多?這!”如意更加懵逼。
此刻才明白他的職責不僅僅是乾活拉幫套,還要償還他們家的債務。
八十年代末,一個小工一天才掙三四塊,十裡八鄉都沒一個萬元戶。
一萬元對鄉下人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那要還到猴年馬月去?
“弟,委屈你了,我這不爭氣的身子啊,讓你受苦了!”趙希望的眼淚又流淌下來。
從前,他也是一條好漢,力大如牛,村口的石碾子,他一隻手就能舉起來。
天知道會被摔斷腰,不僅苦了桂花,還連累了好兄弟。
“哥,你放心,從今後你家的田我來耕,你家的債我來還!還有,我要幫你治病,等你好了,跟嫂子好好過日子。”
邢如意拿定主意,要跟這個家共同進退。
第一步就是掙錢。
但大山裡沒有資源,沒有技術,甚至路都沒有,怎麼致富?
忽然,他想起了父親。
邢如意的爹邢建民活著的時候是個獸醫,專門幫各種牲口看病。
同時也幫人屠宰,是遠近聞名的屠戶。
可惜他臨死前沒來得及把這門手藝傳給兒子。
但家裡有兩本書,上麵有很多圖畫,一本專門講解各種動物跟家禽的病因病理,另一本介紹的是殺豬宰羊的方法。
此刻,邢如意才知道學門手藝有多麼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