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邢如意跟桂花吃完麵,返回山村第二次拉山果的時候,疙瘩嶺出事了。
這天麥花同樣起得很早,姑娘穿上衣服進去廚房燒水做飯。
飯做好,她呼喚父母跟哥哥用早餐。
“爹,娘,哥!吃飯嘍。”
“知道嘞。”趙大栓跟老伴相繼起床,趙豆子也懶洋洋從土炕上爬起。
經過兩個多月的調養,豆子的傷徹底痊愈,屁股上卻留下四個疤瘌。
那疤瘌特彆明顯,好在有衣服遮掩,不影響娶媳婦。
一家四口坐下,吃飯聲稀裡嘩啦。
山村的飯食很簡單,早上都是糊糊就鹹菜,窩頭當乾糧。
按說這年頭不缺糧食,細糧夠吃。
可細糧要糶掉,換娶醬醋油鹽,有的人家還要給娃娃們湊學費。
麥花剛吃幾口就難以下咽,忽然皺緊眉頭捂住嘴巴。
然後她快速站起身衝進廁所,哇哇嘔吐起來。
吐半天卻什麼都吐不出來,眼淚汪汪的。
趙大栓傻了,他的老伴也懵了,兩口子相互瞅瞅。
糟糕,這丫頭不會是有了吧?
“麥花,你咋了?”大栓嬸趕緊過去幫著女兒拍後背。
麥花用力捂著胸口說:“娘,俺也不知道最近咋了,老是惡心乾嘔,啥都不想吃,渾身沒勁,懶得乾活。”
“啊,丫頭,你的月事多久沒來了?”大栓嬸趕緊問。
“好像隻來過一次,那次以後再也沒來過。”
“啥?這都兩三個月了,隻來過一次?”大栓嬸預料到不妙。
“嗯。”麥花點點頭。
“糟糕!邢如意,一定是邢如意!”大栓嬸慌亂起來。
把姑娘扶回到餐桌前,她立刻拉上老伴的手,將趙大栓拽進堂屋。
“老頭子,你說咋辦?”
儘管趙大栓心急如火,恨不得吃人,但還是保持了冷靜。
“彆聲張,讓鄰居知道會嚼舌根子的,咱倆偷偷帶娃去縣醫院檢查一下。”
“如果是真的咋辦?”大栓嬸問。
趙大栓攥緊拳頭一跺腳:“流掉!邢如意那個小畜生,活該斷子絕孫!”
“好!就這麼辦。”大栓嬸點點頭。
兩口子拿定主意,表現得不慌不忙。
吃飽喝足,趙大栓套上牲口,讓老伴收拾東西。
東西收拾好,大栓嬸笑眯眯靠近麥花。
“妮兒啊,咱走,娘帶你去一個地方。”
“娘,你要帶俺去乾啥?”麥花莫名奇妙問。
“你惡心乾嘔,吃不下東西,多半是生病了,娘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娘,好端端的檢查啥?俺沒病!”麥花斷然拒絕。
“丫頭,有病不治就晚了,小病拖成大病會花更多錢,娘就你這麼一個閨女,寶貝疙瘩啊,咋能瞧著你生病不管?”
大栓嬸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麥花拉上車按在被子上。
姑娘哭笑不得,覺得爹娘在小題大做,隻能順從。
“駕駕,喔喔。”趙大栓掄起鞭子將牲口趕得通身冒汗,直奔縣城。
四十裡山路足足走一晌,午飯的時候才趕到縣醫院。
下車,大栓嬸攙著女兒進去大廳,張大栓去掛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