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麥花走了,離開山村,消失在晨曦中。
早上起來,趙大栓跟老伴進去女兒房間,發現外甥正在熟睡,桌子上留下一封信。
將信封打開,老趙大吃一驚。
上麵是麥花娟秀的字體。
爹,娘,女兒不孝,俺走了,要到外麵闖一闖,尋找屬於自己的世界,誌豪就交給二老照顧了。
“閨女,閨女啊!”趙大栓預感到不妙,拔腿就攆。
但足足追出去十多裡地,也沒瞧見麥花的身影。
再次返回來,大栓嬸也急得直跺腳。
“死丫頭!一聲不吭就走了,到底去了哪兒,倒是留個話啊?孩子哭,上哪兒找你?”
趙大栓手裡的紙條掉在地上:“如意要跟風鈴成親了,她受不了,暫時避開了。”
“那咋辦?她從小沒吃過苦,到外麵很遭罪的!”
大栓嬸子不放心,麥花從小嬌生慣養,很少出門。
上次出山,也僅僅是在姑姑家生娃。
山外那麼苦,萬一被人欺負咋辦?
閨女是娘的心頭肉啊。
趙大栓歎口氣:“讓她走吧,出去曆練一下也好,彆人家的閨女能出山打工,咱閨女也不是泥捏的。”
“可娃兒咋辦?誌豪還在吃奶呢。”
“他爹老子開了飼養場,有的是奶牛,還能餓著?”趙大栓一點都不擔心。
花錢就找邢如意要唄,反正他有幾百萬。
誌豪可是他的娃,就該他負責!管種不管收,門都沒有!
大栓嬸沒辦法,外孫子醒來,哭著找奶吃,她隻好抱起娃兒直奔飼養場。
走進牛棚,發現裡麵有很多奶牛,一個個膘肥體壯。
她瞧準一頭最大,奶水最足的牛,讓趙誌豪抱上奶,使勁唑。
趙誌豪立刻不哭了,大口大口吞咽,奶水衝一臉。
大栓嬸還給外孫子鼓勵加油:“使勁吃!用力吃,吃了是賺頭!反正這奶不用掏錢。”
祖孫二人吃得正歡,春桃來了,她是飼養場的經理。
“嬸子,您倆在這兒乾啥呢?”
“吃奶。”大栓嬸大模大樣說。
“嬸子,你咋能這樣?牛場可是如意的,您帶孩子來吃奶,經過他同意了沒?”
大栓嬸撇撇嘴:“關你屁事?這牛場早晚是我外孫子的!”
“嬸子,您彆不講理,這樣不合規矩!”春桃很生氣。
因為飼養場有嚴格規定,除了飼養員跟擠奶工,外人不得擅入,防止將病菌帶進來,影響奶牛的健康。
大栓嬸將眼睛一瞪:“滾一邊去!彆說牛場,整個疙瘩坡的梯田都是俺家誌豪的!他吃自家牛的奶,你管不著!”
春桃聞聽更加不樂意了:“嬸子啊,啥是誌豪的?這都是邢如意的。”
“邢如意的就是誌豪的,沒事你少管!!”
大栓嬸根本不鳥她,讓外孫子吃飽,她還拎起一個水壺,刷刷刷,將水壺擠滿,帶回家給孩子當夜宵。
麥花有喂夜奶的習慣,趙誌豪晚上要吃好幾頓。
春桃氣得鼻子都歪了,根本惹不起她,等到老婆兒離開,馬上來找邢如意告狀。
“如意啊,大栓嬸竟然帶著誌豪去牛棚吃奶,這件事您知道不?”
邢如意一愣:“啥?她帶著娃兒抱著奶牛吃?那麥花呢?”
“聽說麥花離家出走,到山外打工去了。”
“不可能!”邢如意大吃一驚,趕緊穿鞋。
鞋子穿好,他三步並作兩步衝進麥花家。
“嬸子,您告訴我?麥花是不是出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