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常保沒有昏迷。
他死死抓著邢如意的手,苦苦哀求。
“邢如意,你殺了我吧,快殺了我!疼!受不了啊!求你了!”
劇烈的疼痛讓他麵目扭曲,呲牙咧嘴。
“老公,他太可憐了!”風鈴在旁邊道。
“切!有什麼可憐的?他是咎由自取,害人不成,自作自受!”
柳絮竟然哼一聲。
常保跟林叔完全是活該。
本想設計圈套陷害邢如意,沒想到把自己給坑了。
簡直死有餘辜。
“可惜山穀裡沒有藥,本來他可以不用痛苦的。”邢如意說。
“讓他自生自滅算了,咱們沒有救人的義務!”
柳絮拉上邢如意跟風鈴的手,打算袖手旁觀。
“不行!我不能見死不救,救死扶傷是一個醫生的職責!”
邢如意又捏出幾枚銀針,刺在常保的穴道上。
不但減輕了他的疼痛,也有退熱退燒的效果。
但隻是治標不治本。
“邢如意,我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應我,否則……我死不瞑目!”
常保拉著他的手,眼神裡顯出渴求。
“你說你說……。”
“我家住在南方的j市,東風街176號,如果我活不成,請幫我照顧妻子跟女兒。
告訴她們,我為她們母女存了一筆錢。
存折在我跟妻子的結婚照裡,密碼是我女兒的生日。
拜托了……!
還有,幫我照顧女兒,如果有人欺負她,你一定要幫她出頭。
告訴她,將來長大不要學我,要做個好人……。”
邢如意點點頭,知道常保在交代遺言。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亡其鳴也悲。
彆管多壞的人,臨死前的那一刻,都會表現出善良的一麵。
“放心,我一定把消息傳達到,至於你女兒,我會幫忙照顧的。”
“謝謝你,我知道你是個守信用的人。”
常保這才鬆開他的手。
兩個人本來是仇人,半個月前還要打要殺,你死我活。
現在,常保竟然完全把後事托付給了邢如意。
簡直是一種諷刺。
這天晚上,常保燒得更厲害,最終陷入昏迷。
昏迷中,他在喃喃自語,呼喊著妻子跟女兒的名字。
作為江湖經紀人,他依靠出賣消息,幫人雇凶,還有拉皮條生活。
從中得到報酬。
這種生意在九十年代很火爆,他掙了不少錢。
沒想到今天會魂喪大西北。
深夜,氣溫更低,低到了零下四十多度。
常保顫抖得更加厲害,邢如意再去看他,發現他的眼珠蒙上一層霧蒙蒙的東西。
四肢已經不能動彈,隻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了。
天明時分,常保不再顫抖,身體徹底僵硬,涼透了。
死相很難看,眼睛瞪得溜溜圓,嘴巴張大。
有點死不瞑目。
林叔在旁邊幫他合上眼皮說“邢董,挖個坑把他埋了吧……。”
邢如意點點頭,將常保的屍體從雪洞裡拉出。
然後挖個洞埋在裡麵。
他心裡很不服氣。
奶奶個腿的,這可是老子的仇人。
上輩子欠他的?不但要幫他處理後事,還要照顧他閨女。
沒天理!
再次返回雪洞,邢如意問林叔“你怎麼樣?手臂能活動嗎?”
林叔苦苦一笑“我的傷沒有大礙,骨頭斷了而已。
常保死了,不知道下一個會輪到誰?
會不會是我?”
“你有什麼要交代的?”邢如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