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誌豪在炕上一躺就是十多天。
半個月以後傷口才好轉。
邢如意隻去看過他一次。
進門就問“小子,傷怎麼樣?服氣不?老子打你,有什麼感想?”
趙誌豪卻冷哼一聲“你打死我吧,大不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如果有來生,我還做老大,還當那些兄弟們的大哥,無怨無悔!”
邢如意點點頭“那還是打得輕!”
他對兒子的叛逆有點手足無措。
覺得現在的孩子都是吃飽撐的。
跟自己當初一樣,食不果腹,衣不遮替,吃了上頓沒下頓,誰有心情去當老大?
看來人不能吃得太飽。
吃不飽隻有一個煩惱,吃得太飽,就會生出無數個煩惱。
於是,他從趙大栓的炕上把兒子拎回家。
焊接一個鐵籠,把趙誌豪關進鐵籠裡。
那個鐵籠非常堅固,都是手臂粗細的鋼管。
大羅神仙都逃不出來。
麥花跟趙大栓嚇壞了,苦苦哀求。
“如意,不行啊!孩子是人,不是牲口!你這樣是作孽,作孽啊!”
邢如意一跺腳“我必須這麼做!我關他,總好過將來彆人關他!我打他,總好過將來彆人打他!
必須磨去他的棱角跟戾氣,讓他變成一個真正的男人!!”
“你……簡直不是人!!”麥花氣得又哭了。
她知道男人愛兒子。
但愛跟愛的方式不同。
母親是溺愛,父親是恨鐵不成鋼!
邢如意還吩咐家裡人,誰都不準跟孩子說話。
否則,彆怪自己翻臉不認人。
於是,趙誌豪又被父親關在鐵籠裡一個月。
每天,都是他親自送食物過去。
漸漸的,趙誌豪的傷徹底好轉。
但卻失去了自由。
他被關在地下室裡不見天日。
上麵隻有一個巴掌大的窗戶。
看完日升又日落,再看月圓又月缺。
孤獨,寂寞,焦躁,失落,不甘,襲擾著他的心。
身上的熱血跟澎湃的激情一點點被磨滅。
心也變得逐漸冰冷。
一個半月以後,也就是這一年的夏末秋初,獨狼,彪子跟周濤一起趕到。
三個小子趁著邢如意不在,偷偷摸進土窯下的地下室。
“老大!我們來了,救你出去!!”
“大哥,我想死你了,嗚嗚嗚……!”
“弟兄們都想你,跟我們走吧!”
彪子來時就做好準備,帶了氣槍跟氣割。
身後背著氧氣瓶。
他打開氣槍,想把鐵欄割開。
趙誌豪卻阻攔了他們。
“哥,彆,千萬彆!!”
“為啥?”
“如意叔在懲罰我,我必須接受懲罰!”
彪子說“你死心眼子!他是爹咋了?那也不能限製你的自由!
如意叔是軍閥!不該這樣對你!”
“我想過了,如意叔是為我好!擔心我將來惹下無法彌補的過錯!!”
“屁!他就是耍爹老子的威風!咱們出去,繼續大塊吃肉,大碗喝酒!!”
獨狼也說“是啊老大,實不相瞞,我妹妹欣然想你,她的手術失敗了,又在發高燒。
醫生說……她可能熬不過這個冬天,想見你最後一麵。”
“你說啥?欣然的病……又複發了?”趙誌豪大吃一驚。
“嗯,你的錢白花了,一百五十萬,也沒救活我妹妹的命……。”
獨狼的樣子非常傷感。
欣然在睡夢裡,一直念叨著誌豪哥哥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