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晚心頓時明白了。
末世，強者為尊，弱者隻能依附強者生存。
即使昨天自己在他們麵前殺了人，為了讓剩下的人都活下去，他們也不得不向自己低頭。
艾晚心站定，目光落在黃小馳憔悴的臉上。
第一次見麵時他還是個微微發胖的小夥子。
除了頭發不是很茂密，看著倒也精神。
如今身上的警服外套像是大了一碼，脖頸上還有沒擦淨的泥灰。
嘴唇乾得脫了皮，眼睛裡都是血絲。
這一個月功夫，像是蒼老了十歲。
這兩個警察真是讓人沒辦法。
“也行，你說吧。”艾晚心道。
黃小馳在她雪亮的目光下，擠出一個笑容：“艾姐，小區現在有幸存者35人，不包括A棟9樓和10樓。”
“那還不少。”艾晚心聞言感慨道。
黃小馳齜著牙沒說話，這個小區不大，一共十棟樓，每棟20戶。
正常來說，常住居民在400人左右，現在隻剩下35個人，怎麼也算不上“不少”。
他不知道的是，前世政府統計過各基地的幸存者人口數量。
整個炎國十二座大型基地和數百座中小型基地，幸存者數量不過五百來萬。
從十幾億人口銳減至五百萬，這個小區的幸存者當然算得上“不少”了。
“然後呢？”見黃小馳發呆，艾晚心不得不催促他一下。
“物資......把全家都死亡的居民家裡的物資統計了一下，剩得不是很多了。”黃小馳低著頭說道。
那可不嘛，經曆了一個月的大洪水，正常家庭的存糧差不多都該見底了。
即使有空投的物資作為補給，剩下的也不會太多。
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多人都迫不及待上街去的原因。
“所以呢？”艾晚心追問道。
“就是......老石和我想出去找物資或者找救援，你們能不能和我們一起？”黃小馳飛快說道。
艾晚心一言難儘地看著他：“我真是服了你們兩個老6了，發洪水要出去，喪屍爆發還要出去。”
“你是不是不知道外麵什麼情況，要不我現在送你出去感受一下？”
說罷，她拔步便往大門處走去。
黃小馳亦步亦趨地跟著她：“艾姐，我知道現在外邊情況很凶險，但是人不吃飯也是要死的，我們也不可能永遠躲在小區裡呀？”
“就是你們，物資也總有耗儘的一天，都是要出去，你就帶帶我們吧。”
艾晚心心道，我的物資還真沒有耗儘的一天。
“我確實要出去，可是我為什麼要帶你？”
“艾姐，我知道你人好。”黃小馳搜腸刮肚想奉承她兩句，最後隻擠出來這麼一句。
艾晚心無語地看了他一眼：“你虧心不虧心啊？”
黃小馳忙道：“是真的，我昨天回去給老石做工作了，要不是艾姐你，我們都熬不過大洪水。”
“你瞅瞅，我幫了你們一把，怎麼就還賴上我了呢？”
黃小馳沮喪地說：“其實老石是不同意我來找你的，他想自己帶人出去，我覺得實在太冒險了。”
“我也知道這樣很不合適，我們是警察，你是群眾，還是個女人，理應是我們保護......”
“小警官，世道不同了，現在隻有強者和弱者，活人和死人，你這觀念不合時宜了。”艾晚心打斷他。
“我不會帶你們出去的。”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大門處。
門外傳來喪屍攝人的嘶吼聲，卻沒有昨天衝擊鐵門的聲音。
艾晚心左右一張，在牆上借了個力，一舉躍上了原來的保安亭。
保安亭比大鐵門低一些，但不妨礙她看外邊的景象。
黃小馳站在地上仰頭望著她，期期艾艾地叫了一聲：“艾姐......”
艾晚心頭也不回地說：“如果想要物資的話，就拿晶核來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