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一區南側靠近內黃龍河,也就是護城河的那一部分建築,在洪水期垮塌嚴重,修複無望,所以直接被推平,建成了一座座方艙用於收容幸存者。
南一區的北側還保留了正常的建築,雖然人員密集,但生存環境比起方艙來說,還是要好上不少。
和北二區4-5號院大小相似的一進小院,天井裡擠擠挨挨搭著七八個木質的簡陋窩棚,時近深夜,窩棚裡還隱約傳出一些不可描述的聲音。
正房房門半掩,門縫中露出一截燭光,推杯換盞的聲音從中傳來。
殷宴寒和裴駿霖落在屋頂,裴駿霖俯身想揭開一片琉璃瓦,卻發現瓦片嚴絲合縫,瓦麵被瓦楞壓實,瓦楞用砂漿黏得牢牢的,根本無從下手。
殷宴寒捂住口鼻,要不是怕被屋裡的人聽見,他指定要笑出聲來。
裴駿霖用眼神譴責了他一眼,笑什麼笑,電視劇裡不都是這麼演的嗎?
“我說老田,你都斷了一隻手還喝啊,彆搞得彆人出酒,你出命了,哈哈哈哈哈。”一道破鑼似的大嗓門從屋裡傳來。
殷宴寒斂眉凝神,斷手、姓田,阿忠他們傳來的消息確實沒錯。
“狗日的,老子喝酒去去晦氣,不可以嗎?”
“哎,我說,你再給大夥講講,你是怎麼惹了個哨兵,被人家一腳踢飛,自己把自己的手壓斷的唄,給大夥助助興。”
“踏馬的,老子總有一天要弄死——”
“噗噗——”田達話音未落,杯中的劣質白酒中驟然飛出兩根冰刺,一左一右紮進了他的眼睛裡。
“啊——”錐心的疼痛延遲了半秒才傳達到他的大腦裡,田達甩開酒杯,捂著雙眼從條凳上摔了下去。
“什麼人?!”屋內的四五個男人驚疑不定地紛紛起身,此時已經夜深,他們喝了一夜,不免都有些高了,沒反應過來他們還可以跑。
屋子裡不知何時多出了兩個人,身量高大,麵色肅殺,頭發一黑一金。
金色頭發的男人掃視了一眼滿桌的酒菜,微微一笑,道:“上路飯吃得這麼好,你們也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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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晚心是被刺耳的警報聲吵醒的。
她騰地翻身而起,壓在她胸口的小貓仔骨碌碌差一點摔下床。
艾晚心展臂將它撈回懷裡,聽著窗外熟悉的警報聲,一瞬間差點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這是基地受襲的警報聲。
其他人也都被吵醒了,艾晚心拉開房門的時候,他們也正從屋子裡出來。
“姐,這是怎麼了啊?”湯王子頂著雞窩頭迎了上來,滿臉困意地問道。
“軍隊的習慣,半夜吹起床號,你知道的。”艾晚心隨口道。
“這樣啊......”湯王子抓了抓頭發,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那我可以回去睡覺嗎?”
“去吧。”艾晚心頷首,打發他們都回去睡覺。
隻有方小閣留在了最後,他上前低聲道:“艾姐,這應該是警報。”
雖然他離開的時候,變異還未發生,但他怎麼說都是部隊出來的,對這些警報十分熟悉。
“嗯,我去看看,你守好門。”艾晚心簡單吩咐道。
她正有些奇怪這麼大動靜,都沒有把殷宴寒和裴駿霖吵醒,就見兩人悄聲落在了庭院中。
艾晚心眯了眯眼睛,他倆不會半夜出去殺喪屍了吧?
還來不及說話,就聽“砰——”的一聲,一道人影重重落在了庭院中。
賀暘穿著全副武裝的外骨骼機甲,揚眉和她打了聲招呼:“早啊,甜心。”
艾晚心看了一眼手機。
淩晨3: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