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摸了摸錚亮的腦袋,道:“那邊在搞表演,可能有點血腥,你要是怕,就把眼睛捂上。”
艾晚心夾著嗓子說:“什麼表演這麼血腥啊?我好怕哦。”
光頭嗬嗬一笑,沒有全盤托出,隻道:“嗐,就是男人打架,你知道的,一群漢子待在一起,難免火氣大了點。”
艾晚心眯了眯眼睛,剛才那些人明明喊的是殺了他,而且這家夥說了是在表演,你現在告訴我就是打架,忽悠鬼呢。
不過她也沒再追問,兩人從裡三層外三層圍著的狂熱人群邊穿過,不時有激動地揮舞著胳膊的人險些撞到艾晚心,都被她不動聲色地躲了過去。
光頭側過頭低聲道:“一會見了熊爺,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就依著我的話說,千萬彆說溜了嘴,不然這裡可容不下你。”
艾晚心沒搭理他,透過人群的間隙,她看清了場地中的情形。
一個滿身是血的單臂男人,正捂著胳膊上的斷口,死死盯著對麵。
他看起來二十來歲,皮膚黝黑,剃著極短的板寸,因為疼痛和失血,已經很難站直身子,但眼裡迸射的卻是如陷入絕境的孤狼般濃烈的戰意。
艾晚心的目光落在他的迷彩軍裝褲和硬底軍靴上,是個當兵的......
光頭帶著她繞過人群,走到一處十米見方的土台之前,兩名背著微型衝鋒槍的高壯男人守衛在台階旁。
光頭湊上去低聲說話,場下爆發的歡呼聲將他的聲音掩了下去。
艾晚心將視線投回場內,這裡的視野極好,即使圍觀人群被鮮血激得無比狂熱,也沒有一個人往這邊擠的,所以她很輕易地看見了場中的另外一個“人”。
很難界定它還是不是人,因為它的頭和軀乾,已經變成了鱷魚的模樣。
它全身除了四肢都覆蓋著厚重的鱗甲,屁股後頭一條又長又粗的尾巴拖在地上,碩大的頭顱上伸出一副猙獰醜陋的長吻,鮮血從參差的牙齒滴落,在黃土地上砸出一個個淺淺的圓坑。
難道是像楊院士那樣的變異動物融合人?
“妹子,妹子,咱往上走唄?”光頭連聲把艾晚心的注意力從場中拉了回來。
她回過頭,方才守在台階口的男人已經讓開了路,粘液一般的眼神正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
艾晚心緩步踏上台階,放眼看去,土台正中間放著一把鋼製的大椅子,一個體型十分魁梧的男人大馬金刀地坐在上頭,見有人上來,微微挑起眼角看了過來。
他長著一張四方臉,頭比常人要大一半,眼睛卻很小,藏在一對吊喪眉下,眼珠隨著艾晚心的步伐緩緩轉動。
光頭小步跑上前去,點頭哈腰地說:“熊爺,這是我妹子,之前失了聯絡,沒想到她竟然沒死,還陰差陽錯找了過來,我尋思著她要是想在這住,得先請您的示下。”
熊二達打量了艾晚心足足一分鐘,方才勾勾手指,道:“過來。”
艾晚心站著沒動。
光頭急了,奔回她的身邊,低聲道:“你乾什麼呢?熊爺叫你,趕緊過去啊。”
艾晚心笑了笑,道:“你就是這兒的頭?”
熊二達濃眉擰起,抬起右手,場下沸騰的人群迅速安靜下來。
他抱臂往椅背上一靠,粗糲的聲音響起:“你不是他妹子。”
“你說對了,我不是他妹子。”
“我來這裡,是因為我的預言球告訴了我一個關於你的預言。”艾晚心勾唇一笑,道。
光頭瞪大了眼睛,喝道:“你怎麼答應我的?!”
熊二達嗤笑一聲,道:“預言?老子可不信這個。”
“你們信嗎?”他高聲問道。
“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