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晚心凝眸細思。
不管銀發青年是不是因為救了鄺定國才被抓被折磨,他和康白玻顯而易見不是一夥的。
鄺定國自己剛死裡逃生的時候,還惦記著回來救恩人,這種品質艾晚心是很看重的。
他既然這樣懇求,而且隻是修一修臉,艾晚心沒理由不答應。
她拿定主意,走到銀發青年麵前,將手貼在他皮肉外翻的臉上。
銀發青年隻覺得一隻溫熱的手輕輕撫了上來,眼前亮起柔和的白光,渾身的傷口泛起絲絲縷縷的麻癢,他墨綠色的眼睛微微一顫,仰頭看向艾晚心。
艾晚心亦垂眸看著他,無機質的眼眸裡不辨喜怒。
銀發青年有一瞬的恍惚,似乎這樣的場景不止一次在他的生命中出現過,而他生來就是為了仰望她的。
然而他很確定,他們在今天之前,從未相見過。
未等他抓住這轉瞬即逝的念頭,艾晚心已經放下手,眼睛裡閃過一絲疑慮。
眼前的青年臉上的傷口已經愈合,恢複了原本的樣貌。
他的五官深邃英挺,輪廓立體,因為年輕,臉頰還帶著一點肉感,一雙綠寶石般的眼睛嵌在皮膚白皙的臉上,盈盈從下望著人的時候,確實惹人憐愛。
但讓艾晚心疑惑的,不是他英俊的容貌,而是看著他的五官輪廓帶來的,那種熟悉的既視感。
兩人對視的時間有些過久了,屋裡站著的另外四個男人,心裡都是狠狠一沉。
隻有鄺定國在狀況外,艾晚心救他時,他的意識是模糊的,醒來發現自己的手失而複得,還有一種身在夢中的不真實感,直到他親眼看著銀發青年支離破碎的臉恢複如初,才真切地感受到艾晚心的神奇之處。
他激動地說:“這...這也太厲害了,簡直是神跡——”
他的聲音打破了屋內奇怪的安靜氣氛,賀暘笑道:“我們將軍厲害的地方多了。”
鄺定國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邊點頭,口中一邊不斷地嘟囔著:“太神奇了,太神奇了......”
艾晚心從銀發青年身邊走開後,青年的眼睛就像長在了她身上一般,一瞬不瞬地追著她的身影。
拓跋煢站前一步,擋住了他的視線,冰冷的目光如有實質,讓銀發青年想忽略都不行。
他收回目光,抬起眼睛,笑意盈盈地看向拓跋煢:“姐姐給我治好了傷,想來也是相信我不是壞人,不像有些人,總是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彆人,哥哥,你好像和姐姐不是一路人呢。”
“我不是你哥哥。”拓跋煢斷然決然地說。
他冷峻的神情和漠然的聲音,簡直比窗外的風雪溫度還要低。
重點是這個嗎?銀發青年微微蹙眉,覺得他的這句話未免過於違和。
艾晚心則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之間劍拔弩張的氛圍,她摩挲著左手掌心的隕石。
這玩意隻有一點不好,就是壓製異能的時候不分敵我。
“哢噠”一聲脆響,掌心的隕石裂開了一道細縫,幽藍的光芒透射而出。
艾晚心有些驚訝地抬起左手,隻見隕石表麵黑褐色的外殼碎成了數塊,表殼剝離,露出隕石中心一顆幽光閃閃的藍色寶石。
她也沒使多大勁啊,怎麼就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