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書培麵容沉肅,鄭重道“譚老,古語有雲,學而知不足,教而知困。知不足,方能自反;知困,方能自強。故曰教學相長。科學院一貫注重學生的德育教育和學風教育,對於今天發現的問題我們一定認真及時整改,請您放心。”
譚海如清矍的臉龐毫無觸動,她唇角微微向下,漠然道“賢者以其昭昭使人昭昭,今以其昏昏使人昭昭,無亞於登木求魚井中求火,自己白費力氣也就罷了,倘若將學生引入歧途,便是彌天之罪,如何心安?”
言書培垂首道“您教訓的是,學生時刻謹記。”
艾晚心眼睛微微睜大,這個人是誰?言書培看起來至少五十多歲了,他在這個人麵前竟然自稱學生?
方才抱怨的學生知道自己惹禍了,全都埋著頭不敢吱聲。
佟淅川更是汗如雨下,這個“以其昏昏”的“其”不會說的是他吧?
譚海如再次掃視一圈,目光落在了拓跋煢的身上“安全局既然把手伸進科學院,最好是真的有東西可以教給他們。”
拓跋煢沒回答,他對除了艾晚心之外的人,一貫是理都不理的。
譚海如也沒指望他會回答,她沉聲問道“你們當中,精神力最高的學生是誰?”
不少人偷偷轉頭看向龐鯤,他心裡著實沒底,站起身聲音發虛地說“是是我”
“你跟我來。”說罷,譚海如轉身離開了教室。
言書培道“第一批從光輝城其他高校來的學生已經到了,淅川你安排一下,慎守,你也來。”
易慎守有些擔憂地看了艾晚心一眼,擔心他們都走了,安全局的人為難她,但老師叫他,他不能不去,隻得快步走了出去。
龐鯤不知道叫他去乾什麼,忐忑地跟了上去。
他實在是懸心吊膽,都顧不得自己討厭易慎守了,湊近問道“喂,你知道這是去哪嗎?”
易慎守目不斜視地說“不知道。”
龐鯤恨恨暗罵一句,真是給臉不要臉,老子都紆尊降貴先跟你說話了,你擺這副臭臉給誰看?
隻不過言書培就在前方半米,他是一點都不敢發作的。
四人沒有走遠,從教學樓出來後,拐進了一旁的體育館。
在科學院十座體育場館內,這是室內空間最大的一座,此時場館內的所有雜物都被清走了,空曠的場地中央,安放著一隻一層樓高的銀色橢圓型金屬倉。
環繞著金屬倉,整齊排列著十數座正方形金屬方格,大小不等,最小的約半人高,最大的和中心的金屬倉等高。
見他們進來,立刻便有兩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迎了上來。
“譚老。”兩人恭敬地叫道。
譚海如略一回頭,吩咐道“讓他進測試倉。”
“誰?”龐鯤一臉震驚地看著那兩人衝自己來了,“我我嗎?”
“老老師!”龐鯤全然忘了自己是被言書培逐出師門的逆徒,惶恐地叫道,“這是要我測試什麼呀?”
言書培輕輕歎了口氣,道“沒事的,測一下精神力。”
龐鯤幾乎是被那兩個男人架著塞進了中心的金屬倉裡,兩人沉默而麻利地脫掉他的上衣,讓他躺上一張合金床。
他剛一躺上去,數道金屬箍便將他牢牢地扣在合金床上,龐鯤頓時掙紮起來,然而除了手指和腳趾,他渾身都動彈不得。
龐鯤慌張大叫道“不是,之前測精神力不是這樣的啊?你們到底是要乾什麼?”
那兩人分工明確,年紀輕一些的從一旁的金屬支架上,拿下一把連接著電極片的導線,另一個看起來三十來歲的男人將導線一根根地接過手,分彆貼在龐鯤的腦袋和上身上。
他見龐鯤肌肉緊繃滿臉驚懼,不解地開口,語氣中帶著淡淡的鄙夷“你是哨兵嗎,怎麼膽子這麼小?你們院長就在外邊,我們還能把你吃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