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斯議長明明答應過我！”阿特拉斯咬著牙說道。
艾晚心耳朵都豎起來了，卻見阿特拉斯猛地回過神來，戒備地緊盯著自己“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你不是施奈特元帥派來的密使嗎？告訴我議會的想法，對你有什麼好處？你不會告訴我，元帥打算為了我，又或是因為什麼母星情節，背叛議會和議長吧？”
“噓——”艾晚心並指輕輕點在唇上，莞爾一笑，道，“老先生，你這句話問得，讓我感到很驚訝。”
“我驚訝的是，你在對人類、聯邦議會、漢斯議長和那些惡魔之間的糾葛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就敢一腳踏進這道深淵，還妄想帶著戰利品，全身而退。”
“我才是想要問問你，你為什麼如此篤定漢斯議長會兌現承諾？”
“在他因為將地球重新納入星際聯邦而支持率回升，得以成功連任之後，地球是由你組建的地球聯盟政府管轄，還是由那些惡魔管轄，對他來說又有什麼不同？”
“那些惡魔顯然比你們這些科技落後數百年的人類，要難纏百萬倍，用你們這些棄子安撫住他們一段時間，怎麼看都是一樁十分合算的買賣吧？”
“胡說！”阿特拉斯再次起身，拂袖轉身一氣嗬成，但這次他並沒有抬步，而是在艾晚心等人看不見的地方，將視線投向了殷宴寒。
他在問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
殷宴寒眸光向下，微一頷首。
會議室中的溫度常年恒定在人類最適宜的體感溫度，但阿特拉斯的背心卻刷地沁出了一層冷汗。
他還是懷疑施奈特讓她這麼做的原因，但他對老漢斯決定背信棄義過橋抽板的事情，已經深信不疑了。
“哎～”艾晚心輕輕歎了一口氣，惋惜地說，“既然你不信，那就算了。”
“可惜施奈特元帥好不容易為你，為地球爭取到了一線生機……”
“算了，人生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現在死了，和以後死了，又有什麼區彆。”
“什麼生機？”阿特拉斯半側過頭，陰鷙地覷著艾晚心，“施奈特元帥為什麼之前不肯見我，如今卻忽然說給我找到了生機，我對漢斯議長沒有用，對他難道就有用了嗎？”
“坐吧。”艾晚心再次示意他落座，“這件事說來可就話長了。”
阿特拉斯重新坐下之後，艾晚心的目光似乎穿過了他，落在了虛空的一點上，她緩聲道“惡魔和人類的鬥爭，可以追溯到數百年前，那時人類幾乎已經到了滅種的邊緣，是一群英勇無畏的戰士，經過頑強不息的鬥爭，才將惡魔驅逐到了宇宙中的一片虛無之地。”
“然而數百年的和平讓一些人覺得自己又行了，漢斯議長一上任，就重新和那些惡魔勾兌在了一起，謀害了聯邦最為精銳的部隊。”
“他還為那些惡魔平反，向聯邦的公民們宣稱，那些惡魔是可以和人類和平共處的朋友。”
“不是我說，如果真的是這樣，為什麼老漢斯不將他們迎回新主星，而要遠遠發配到地球來？”
“隻不過，老漢斯以為能靠著犧牲一個星球的人，來圈住惡魔，施奈特元帥卻看得更加明白，他知道，惡魔的貪婪和野心，是根本無法滿足的。”
“所以他聯絡了反抗軍，準備將那些惡魔一網打儘。”
喬恩和安迪原本就越聽越疑惑，聽到這裡的時候，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小祖宗啊，你這就告訴他了？！
阿特拉斯顯然也很詫異，他驚得身上的毛孔都閉了起來“什…什麼意思？”
艾晚心不解地一歪頭“就是字麵意思啊，之前施奈特元帥沒有把握，不想引起議會和議長的猜忌，所以對你避而不見，現在他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反抗軍正在前來會師的路上，元帥覺得是時候和你通個氣了，誰知道你警惕心那麼強，什麼也不肯說，還說要去和那些惡魔聯合，我沒辦法，隻能先告訴你了。”
“啊？啊？”阿特拉斯整個人都被這個消息砸懵了。
艾晚心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這件事我們先斬後奏，議長和議會鞭長莫及，來不及管的，不過到時候秋後算賬起來，元帥很有可能會吃掛落，所以他需要你組建的地球聯盟政府，站在他的那邊，你懂我意思嗎？”
“元帥是……”阿特拉斯艱難地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施奈特是這樣大公無私的人嗎？
艾晚心笑了一聲“老先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強必寇盜，弱則卑伏，不顧恩義，其天性也。這個道理人類從古時候就明白了，施奈特元帥熟讀兵法兵書，自然比一般人更加清楚。”
“而且你知道當時為了驅逐惡魔，銀河遠征軍陣亡了多少將士嗎？一旦讓惡魔坐大，首當其衝的就是聯邦海軍，防患於未然啊老先生。”
“元帥能穩坐在這個位置上，你不會真以為他是個蠢貨吧？”
阿特拉斯沉吟不語，他再次將視線小幅度地轉向殷宴寒的方向，艾晚心把他的小動作完全看在了眼裡，她看著輕微頷首的殷宴寒有些出神地想“怪不得寒哥沒事不願意讀心，原來完全依靠讀心，會讓人喪失判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