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琢月隻看一眼就知道,殷芒芒的選擇困難症又犯了。
就像之前去一個古城景區,看到裡麵有那種民俗服飾寫真跟拍,到的時候太陽剛要落山。殷芒芒糾結半天覺得這個時間出片的效果可能不太好,但如果第二天去拍她假不夠,第二天下午就要回去上班。然後糾結了一個多小時,等天黑了就拍了一個夜景。
回來還抱著源琢月哭訴好久,怒罵她們護士長不乾人事,隻允許她們連休兩天,好不容易出去玩一趟,還是緊趕慢趕的。
思及此處,再結合這位張姓小哥的建議,源琢月向殷芒芒提議道:“……先去吃飯吧,營業時間是到十一點的話,吃完飯過來也是來的及的。”
“好吧。”殷芒芒點了點頭:“這裡離的也不算太遠,要是玩的不儘興,下次再來也行。”
而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工作指標,小張又繼續講解度假山莊其他的遊玩區域:“馬場、酒店、餐廳一係列配套設施離得都比較近,按照我們山莊自己製作的遊玩攻略地圖屬於A區。”
就在這時,一輛小火車造型的擺渡車從遠處開來,從旁邊路過,還伴隨著那種蒸汽火車的音效。
小張隨即介紹道:“這是景區內的環線觀光車,路線是圍著山上的森林酒店和、這邊的餐廳和馬場、還有底下的湖繞一個大圈。遊船碼頭和露營點、燒烤的地方都在下麵的B區。”
“當然,觀光車憑入住酒店和用餐憑證,是可以免費乘坐的。”小張又儘職儘責的開始講解那邊的收費情況,話語間明顯的能聽出拆台的意味:“我是A區的員工,B區基本的收費情況具體的我不太清楚,但他們露營地收費價格是按小時統一收費的,如果你們去玩的時候那邊有人按位置不同加價,你們可以直接打電話投訴。”
源琢月:“……?”
殷芒芒:“???”
小張麵不改色,不顧兩人看他古怪的眼神,掛著得體的微笑繼續道:“燒烤點同樣也是按小時收費,不過要另算木炭和工具的錢。食材可以到商店購買,不過我建議你可以自帶食材,因為商店裡的食材種類少,也不夠新鮮,大多都是冷凍類的半成品。如果他們不允許的話,可以直接打電話投訴。”
源琢月:“……?”
殷芒芒:“???”
真的就是三句話不離投訴。
總感覺火藥味有點大啊?
殷芒芒忍不住小聲說道:“原來四五月份的時候有幾天天氣突然變熱,我們那個小破醫院摳搜的舍不得開空調。除了手術室和ICU是一年四季24小時有,病區裡的空調都是隻開半天的。患者晚上熱的睡不著覺,過來跟我哭訴,我直接讓他打醫院的投訴電話。投訴是早上投的,空調是中午開的。”
源琢月不解大為震驚:“……還有這種操作?”
殷芒芒擺手:“主要是你工作的醫院沒窮過,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你和林擇安那裡,無論是我什麼時候去,一年四季都開著空調。要不是這破醫院離我家近,薪資待遇都還不錯,我早就跑路了。”
一行人各說各的,各聊各的,安靜聽的。
終於,小張領著三人到了餐廳。
說是餐廳,並不是在一棟建築之內。而是依山勢而建,一座座樣式各異大小不一高低錯落,仿古建築的亭子。
亭子圍繞成一個大圈,與步道石階一起,勾勒出一個巨大花朵的模樣。最低處的花蕊,是一個目測大概四五十平方米的白色圓台,圓台環繞著一圈水池,裡麵肉眼可見的可以看見噴泉裝置。
此時正有一男一女兩位舞者,動作輕靈,翩然起舞。而奇怪的是,並沒有多大的音樂聲。
靠近花蕊的亭子的麵積與間隔,明顯比最外處要寬闊不少。越往外亭子越小,間隔的距離就越近,最外側甚至還有幾個亭子是疊建在一起的。
雖然是亭子的外觀,但實際上四麵牆是被用透明的玻璃封起來的,四周還有卷起來的竹簾,隨時都可以放下,遮蔽人的視線。
而殷芒芒所訂的洛陽紅包間,還是屬於比較靠近中間的。
小張剛領的人進包廂。
旁邊就走過來一個同樣穿著黑色複古長衫,長發用一隻木簪盤在腦後,容貌清秀的小姐姐。
手裡提著一隻木質食盒,眉眼微微彎,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請問一共是三位嗎?”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從食盒中拿出三副乾淨的碗筷擺好後,又從盒內端出三個巴掌大的盛著涼菜的小瓷碟放在桌子上:“請稍等,菜品會在半小時內上齊。”
同時動作不頓的取出三套,三才杯擺在三人眼前,才躬身離去。
源琢月抬手輕觸杯體,傳到指尖的是溫熱的觸感,掀開杯蓋一看,茶湯清亮,一股清淡花香撲麵而來。
源琢月端起杯托,一手用手指壓住杯蓋,淺嘗一口。
鐘離同樣淺嘗輒止,微微擰起眉頭放下茶杯,一副不太滿意的樣子。
“……這個茶甜甜的,蠻好喝的。”殷芒芒發出對著源琢月感歎:“就比你上次給我喝的那個茶好喝多了,你還說那個茶入口回甘,我硬是沒喝出來,就覺得苦啦吧唧的。”“……那是因為這個茶裡麵放的黃冰糖。”源琢月頗感無奈。
而殷芒芒的注意力,又被彆的事情給轉移了。
她連連拍了拍,源琢月的手,遙遙指著之前那對舞者共舞的圓台。此時上麵已經換做一位,穿著褚色曲裾的女性。
她盤腿席地而坐,膝上放著一床古琴。
指尖揮動,在弦上起舞之間,琴音浩浩,餘音渺渺。
“古琴耶!我記得你也會彈,你家裡還有一張古琴。”殷芒芒十分驚喜,連忙掏出手機,哢哢就是幾張照片:“聽說這裡來表演的人演出費都是三四百一天,你有這個技能,如果來這裡兼職就多了一項額外的收入。”
“我會也隻僅限於會,目前唯一彈得出來的曲子也就是那麼幾首。你實在太高估我了,我的水準遠達不到能演出的地步。”源琢月解釋道:“我去學古琴,隻不過是出於業餘的興趣愛好而已。”
“可是我覺得你彈的很好啊。”殷芒芒小聲嘀咕,她突然間又發現了,之前忽略的一點:“嗯,他們的音響是按在包廂裡麵的誒。怪不得一路過來的時候,之前跳舞的背景音樂我都不覺得有多吵。”
“我對我自己的能力還是心裡有逼數的。”源琢月笑了笑,她目光遙遙望向那名正在彈古琴的女性,故作神秘的對著殷芒芒道:“彆人的出場費我不清楚,但是彈古琴的這位大美人,我可知道的一清二楚哦。”
殷芒芒好奇:“多少啊?”
源琢月比了個手勢:“八百起,一小時。”
“奪少?”殷芒芒不可置信:“你怎麼知道的?”
“她是我的古琴老師,跟她學了幾節課指法,後來就因為個人原因結束了課程。當時比較好奇,就問了一下她的出場費。”說到這裡源琢月頓了一下:“那已經是五年前的價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