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走就走,源琢月與鐘離一同向小區的中心,那棵巨大的榕樹靠攏。
說實話源琢月其實不太想靠近這棵‘榕樹’,畢竟她是見過這棵‘樹’的真麵目。它像是血肉堆疊而成的活物,延伸的枝葉如同觸須蠕動覓食,主乾上的木瘤以及裂口鼓動似是在呼吸,不停有猩紅與黃白黏膩的液體從暗色的血肉溝壑之間流下。
是多看一眼都覺得傷眼,傷胃的程度。
即使現在是白天,這棵樹的外表又的確很正常,一株看上去除了大一點就好像沒有其他問題的榕樹。
源琢月也不太想離得太近。
她總有一種那些惡心的粘液與觸手,會和樹上的蟲子一樣掉落下來,掉在她身上的錯覺。
但即便是不願意靠近,兩人現在也已經站在了這棵榕樹底下。
樹冠巨大遮天蔽日,枝杆蔓延擴散,甚至於落在周圍的屋頂上,條條氣根自枝杆上垂下,支撐著過於繁茂的枝葉。
如果是平常情況下,源琢月看了可能還會誇一句枝葉扶疏欣欣向榮之類的。
但現在源琢月覺得,這棵樹像一張由枝葉構成的網,圈養內裡的食物,隻待時機成熟便可隨意取用。
源琢月神色凝重,看向身旁的鐘離,出聲詢問:“……我該怎麼做?直接動手砍嗎?”
卻見鐘離兩手一攤,坦言道:“我亦不知。”
源琢月:“???”
你不知道,要我想乾什麼乾什麼?我想要這個樹沒,我想它就能沒嗎?
源琢月麵露狐疑之色:“你真的不知道嗎?”
“自然是真的不知。”鐘離麵上帶著笑意,溫聲解答:“與你不同。我是在立定契約之後才被允許進入,為何來此的緣由你早已明了,這裡的規則是何人留下,你心中也應該有所猜測。此地殘留的餘力亦與你同源,所以你不妨用心所感受一下,這破局之法究竟在何處?”
源琢月聽這話了小聲吐槽道:“……用心感受?你這就有點難為我了,你也沒教過我這個啊。”
俗話說的好,術業有專攻。
雖然鐘離連夜給她補課,還是掐著脖子直接灌嘴裡的那種,那教學模式就跟把一條魚丟在沙漠裡似的,乾的要死,也噎的要死。
但那也隻是如何從彆人手底下逃命和如何乾掉彆人,是屬於武的那一方麵。
而文的,鐘離沒教。
至於她是個什麼水平?
應該不用多言了。
源琢月個人沒有什麼彆的特彆厲害,值得稱道的本事,她難得的優點就是特彆有自知之明。
鐘離沉吟片刻,建議道:“你可以試著靠近一些,在試著運用元素力,若我推斷無錯,這裡殘存的能量應當能對你產生共鳴。”
【我剛才似乎好像可能或許應該聽到了元素力這三個字?】
【哈哈哈哈,這不是巧了嗎?我也聽到了。】
【趕緊讓大偉哥出來狡辯一下啊!】
【元素力都講出來了。那說話的這個難不成還能是鐘離本人?那旁邊這個呢?這是米忽悠的新廣告方式?】
【當然是岩王帝姬啦】
“再靠近些?我覺得我們倆現在離得已經夠近了。”源琢月抬頭看了眼,未有一點細碎的光影投射下來。茂密的枝葉將陽光完全遮住,目測已經有自家小區三十幾層電梯房那麼高的樹冠,又收回目光看下眼前極為粗壯的主乾,一二十人圍抱都不一定圈得住。
在源琢月的認知中,這不是一棵枝繁葉茂的樹。
而是有無數血肉觸手堆疊而成,不斷滲出膿液血汙,又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圈養血食吞噬乾淨的,一個猙獰醜陋的怪物。
對於靠近這樣的東西,源琢月是感到抗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