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光麵色蒼白微微掩唇,壓製住幾欲傾瀉而出的咳嗽聲,在擁擠的人群中穿行。
同時心中腹誹著,那個要給予情報的家夥果然病得不輕,說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非要再這麼人挨人,人擠人的地方接頭。
和光覺得在這人群中擠久了,他多少都有些呼吸不暢了,就是有些難為這羅浮龍師派來盯梢他的侍女了。
和光淺金色的眸子眸光微閃。
他身體病弱,在持明族、不止在持明族,而是仙舟聯盟內也算是遠近聞名的了。
他每每動身之時,最先收到消息的或許都不是那些位高權重的掌權者,而是那些治病救人的醫者。
為了避免幾位龍尊,產生類似於,全族的希望怎麼養著養著,又突然莫名其妙的就被養死了的疑惑。
和光每去一個地方,第一時間就是乖乖的去醫療機構報到,好讓幾位龍尊隨時能夠知道他目前的身體情況。
如果身體情況突然惡化,撐不住了要蛻生的時候,還能早做準備,不至於那麼手忙腳亂。
此次來羅浮,亦是如此。
和光初至羅浮,就直奔丹鼎司而去,不過這次與以往不同,他主要是奔著銜藥龍女,未來的飲月君去的。
結果就是意料之內的,並未碰上麵。
但和光也不急,每天跟打卡似的去丹鼎司轉一圈,沒事杵在裡麵待上大半天,再隨機挑幾個人正大光明的湊近觀察。
一頓操作下來,該急得也是混在丹鼎司內豐饒餘孽,還有那些腦子拎不清的龍師。
結果這麼多天過去了,銜藥龍女的影子都看不到一點,不是說剛好出去出診,就是說偷偷溜出去玩了,現在找不到人。
說實話,和光都懷疑那群腦子不靈光的家夥,是不是把他當沒長腦子的傻子溜。
這樣更勾起了和光的好奇心,更想讓他弄清楚,那群家夥要杜絕他與這位未來的飲月君的會麵,究竟是出於什麼原因。
其實和光內心也有一種隱隱的猜測,那些餘孽抗拒的原因,大概是怕他與白露會麵之後察覺一些暗藏的汙垢。
龍師抗拒的原因大概是怕他惦記飲月君的位置。
畢竟他已經當了那麼多年,空有虛名而無權利的少君,或許在羅浮的龍師看來,飲月君一位空缺已久,未來的飲月君又遲遲未長成。
他此時前來羅浮,未必沒有爭權奪利的心思。
是怕他看到了尚且稚嫩的銜藥龍女之後,更加的助長了想要謀奪龍尊之位的野心嗎?
以己度人。
真是時間過得太久,腦子已經被腐蝕了,完全忘了龍師的職責究竟為何,滿腦子隻記得手中的權利。
而且,在他離開方壺前往羅浮之時,冱淵君與他單獨聊過,希望他此次在羅浮待的長久一些,最好能等到未來的飲月君即位,在做其他打算。
言語之間雖未直接說明,但也透露了對羅浮現今這片渾水的不滿。
這也算是奉命搞事了。
他文不如姑洗與南呂,武不比夷則,謀略遠遜於景元,文不成武不就,而且腦子還不算是特彆的聰明。
和光對此深有自知之明,所以從來沒有想要去,擔下超出自己能力的職責的打算。
他雖然自認為成不了什麼大事,但敗事有餘,讓彆人什麼事都做不成還不簡單。
羅浮的水本來就渾了,他還不能趁此機會再攪一攪?
雖然這樣的行為很容易被人敲悶棍,但有景元在把控全局,和夷則從旁保護的情況下。他還能被敲悶棍了的話,這兩個人也就白活這麼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