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纖瘦嬌小的女性,被他遏製住了喉嚨。束發的玉冠因為碰撞而碎裂,似丹霞般發尾散發著煙煴光輝,曳落在地上的長發散亂不已,她以一種極其狼狽的姿態躺在地上。
臉上仍舊是盈盈笑意。
是熟悉的音容笑貌,卻令鐘離周身的寒氣更勝一籌。
她看著周身氣息驟然變得可怖的鐘離,並未表現出畏懼之色,臉上依舊掛著笑容。
隻是麵對那雙已經仿佛被熾烈旭日所點燃的金瞳,她的眼中帶上了些許,刻意流露出來的茫然與困惑。
帶著疑問對著鐘離說道:“可是……你為什麼好像是在生氣?”
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即便是她的咽喉被鐘離所扼製,語氣卻依然親昵輕柔,像是在對著信任的人在撒嬌。
而回應她的是,喉間來自於如磐岩穩重的手上,驟然收緊加重的力道,仿佛能直接將她的頸椎折斷一般。
她仿佛能聽見骨骼在施加其上的外力下,發出了不堪重負的聲響,伴隨而來的是疼痛與窒息感。
強烈的不適感籠罩著她,她卻沒有表露出來一絲一毫的痛苦與不適,依舊沒有任何的掙紮。
鎏金的眼睛之中,是不改的親昵與溫和,平靜的與鐘離亮起如同一輪熾烈的旭日般的眼眸對視著。
片刻之後,她麵上浮現出了適當的疑惑,並沒有在意掐在她頸間,隨時都可以碾斷她頸骨的手。
又再次對鐘離問道:“你……想殺了我?為什麼?”
對於她的問題,鐘離依然沉默以對,沒有任何回應,隻是手中施加的力道沒有再次加重。
但縈繞在周身的殺意並沒有散去。
為什麼?
她表現的困惑不解,也的確是對此困惑不解,隻不過她的不解太過流於表麵,流於形式。
並非是她自己感到了困惑不解,而是儲存在腦中的記憶告訴她。她這個時候應該有疑問,應該有不解,需要提問,需要收到解答。
她才讓自己處於一個困惑的狀態。
她明明是按照自己腦中的記憶,作為基礎模板進行推論,做出了記憶中那些可能做出的舉動。
為什麼她對著鐘離笑,鐘離卻會冷漠的看著她,甚至沒有對她笑,也沒有摸摸她的腦袋,反而很生氣的掐住了她的脖子,想要殺掉她?
她不明白,也不太能理解。
她感受著頸間的疼痛,與窒息,認真的思考了一下之後,察覺到了自己的錯漏。
感到了痛苦與不適在記憶中有怎樣的反應?
會流眼淚。
她現在也應該流淚了。
確認了這一點之後,她立即執行,金燦燦的眼眸瞬間的蒙上了一層水霧,在眼眶中逐漸積攢的起來,而後溢了出來,淚珠順著眼角流下,最後隱沒在了散落在一地的散亂發絲之中。
她麵上那抹一直維持的笑意,已經轉化成了,現在的痛苦與難過,其中還夾雜著一絲委屈:“明明是你想見到我,我才遵循了你的願望現身……可你為什麼在看到我之後,又不想見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