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前言不搭後語的一句,讓若陀龍王心生疑惑:“什麼?”
可終歸卻沒有在開口說下去,她看著圍攏在自己周圍的仙人,輕輕啟唇,卻吐露不出任何的聲音。
她發覺自己,無法將自己已經明了的情況吐露出來,她無法在此時,將那血淋淋可以說對於所有人而言,都剜心刻骨的真相給揭露出來。
沒有勇氣將他們從執迷之中脫出。
可是……事情為何會演變成現在這樣的地步?又為何直到此時,她才徹底清醒過來。
可是太晚太晚,就像是經年累月積攢下來的汙垢,在最初的時候,那些臟汙或許可以被輕易擦拭乾淨。
可如今已經積攢下來太多,也根本無法清理乾淨,無論如何都會留下,無可磨滅的醜陋痕跡。
可是無論再晚,也不可能任由已經存在多年的傷口,再繼續腐爛發臭。
或許她的確是生性怯懦,在她的記憶之中,哪怕直到猝然長逝之時,也不曾將積攢在心中的情愫說出。
如今麵對這友人投來的視線,站在迷障之外的她,也不敢輕易將他們從中拖出。
就像是她手中拿著一柄雙刃劍,在刺入了摩拉克斯的胸膛之後,曆經了千年的風霜之後,劍柄已經腐朽不堪,而劍刃依舊鋒銳如新。
她才後知後覺想了起來,她應該將劍給拔出來,給被她傷害的摩拉克斯醫治傷口。可是被腐朽的劍柄,已經無法被抓握住。
她隻能抓住劍刃,一點點的將那柄,已經鑿刻入骨血之中的劍拔出,哪怕是鮮血淋漓,讓她痛苦不堪,也覺得不能放手。
現在她將利刃握在了手中,卻遲遲不敢遞給下一個人。
歸終闔目,終究是低聲回了一句:“我……我無事,能否給我一些獨處的時間,我想安靜片刻。”
她如今還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
她不明白,他們為何如此貪婪?為何不管不顧,是非不分,哪怕是趴在摩拉克斯的身上,就好似吸取他的骨血,也要實現自己心中的妄念?
是因為自身實力微弱,無法實現自己心中的期許,所以就將希望寄托在,與自己目標一致的更強者的身上?
因為他們的訴求,在最後總能得到一個完美,符合他們期望的結果,而從表麵上看上去又那麼的輕而易舉。
所以得到的輕易,並未經曆其中的艱辛,就忽略了背後的不易?
可是以當時敵對的【重生者】,如群狼環伺的圍困,摩拉克斯也不可能表現出來,任何的頹勢。
因為稍有不慎,他就會化作獵物,被分而食之。
他自然會選擇,最簡潔明了直觀有效的方式,來彰顯自己實力。
而己方陣營【重生者】的訴求,就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他隻要在敵對【重生者】的阻撓之下,還能改變【重生者】記憶之中,必然發生並且損失慘重的事件。
有了現實與記憶做對比,他越是表現的輕描淡寫,越是可以讓敵對勢力探不出深淺。在這較為混亂的局麵中,能夠遭到忌憚,令其他的魔神有所顧忌,不敢隨意出手。
這本來應該是一個雙贏的結果。
可為何會演變成如今這般田地?
或許是在摩拉克斯一次次的滿足己方訴求的時候,的確迷惑了敵人,也蒙蔽了己方的雙眼,為他所做的一切,都打上了輕而易舉易如反掌的標簽。
而這樣‘簡單’的事情,時有發生。
在摩拉克斯對於他們極為包容維護的態度之下,他們已經習慣了,將最好的東西當做尋常。
就像是被父母所溺愛的孩子,被照顧被優待,恃寵而驕,到了最後卻不會關心他人。
在摩拉克斯幾乎可以稱得上是麵麵俱到的保護之下,在這亂世之中都屬於絕對安全的環境下,顯得有些過於無能,過於依賴摩拉克斯。
從未獨自去實現心中的念想,也未曾經曆其中的艱辛困苦,因為摩拉克斯對於他們的關注,必然是會在途中給予一定的幫助。
他們已經習慣摩拉克斯的縱容與嬌慣,被浸泡在蜜糖之中太久,已經忘記了生存在這世間,並非隻有甜蜜一種味道。
雖然歸終嘴上,說著自己沒事,但她如今的狀態,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如今的異常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