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自此也算是分配完畢,源琢月剛跟著鐘離,進到了他們的客房之中。
就立刻落在了一個帶著微醺酒氣的懷抱之中,而將源琢月撈在了懷中的鐘離。又微微俯首,將自己的腦袋,擱在了源琢月的肩上,貼著她頸部的肌膚,輕輕的蹭了蹭。
源琢月被抱著正著,又被鐘離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弄得都愣了一下。
以前都是她抱著鐘離蹭蹭,現在突然被鐘離抱著蹭蹭,源琢月還有些不太習慣。
源琢月倒是沒有絲毫的抗拒,而且還回抱住了鐘離,而後問道:“怎麼了?”
鐘離這有些不符合,她以往印象的舉動,的確是弄得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而後鐘離的聲音,就在源琢月的耳畔響起,低沉溫緩,卻似乎有些不太平靜。
他說:“我方才聽到了。”
鐘離不是巴巴托斯,他與源琢月相處了那麼久,他們之間又有那麼深刻的聯係。
自然聽得出來,源琢月先前與巴巴托斯交流的時候,說的那些話語,其中究竟有著怎樣的含義。
而源琢月也是如此,他們之間,哪怕是不做出任何的交流,僅憑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也大概能夠明白對方的意思。
特彆是那源於靈魂的特殊聯係,讓他們可以相互感知到,一些潛藏的更深更隱秘的情緒。
他們憑借是這樣的聯係,不管不顧,追根究底的探究下去,他們之間甚沒有任何的**與秘密。
但無論是鐘離,還是源琢月,都因為對於對方的尊重,沒有嘗試過如此極端的方式,去探索,去探知。
源琢月也自然能夠明白,鐘離這句可以稱得上是沒頭沒尾的話,究竟所指的是什麼東西。
而她對於這句話的回應,是抱著鐘離的雙臂緊了那麼幾分,而後微微側頭,與鐘離擱在她肩上的腦袋,貼在了一起。
而後笑著開口說道:“我有遵照你與我之間的契約,好好的執行,兌現與你的承諾。”
鐘離呼吸微滯,之後才笑著開口,那溫和沉穩的聲音之中,蘊含著一絲慶幸:“我現在無比的慶幸……在當初那個時候,即便是在你並不清醒的情況下,也要哄騙你,與我簽訂契約。”
源琢月搖了搖頭:“你沒有騙我,我是聽到了你的聲音,聽見了你在說什麼……我猶豫了很久,才答應下來的。”
那個時候的鐘離,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她當時的意識也並不算清醒,隻能朦朧的聽見他的聲音。
但那種感覺,就像是她在分發糖果的時候,到了最後一個小朋友麵前,卻發現糖果不夠,她沒有辦法,將他所期待的東西,交到他的手中。
他並不吵鬨,隻是執拗的詢問,他什麼時候能夠得到糖果,一遍又一遍,聽上去感覺有幾分的委屈。
但是她遲遲沒有給予他任何回應,不應允的原因,也是因為如此。
她無法確定自己是否能夠兌現承諾,無法確定自己是否能將,那顆期待之中的糖果,交由到他的手中。
她不能擅自給予他人期待,卻讓那些希望落空,最後留下的也隻有失望。
可是到了最後,在那一遍又一遍的呼喚之下,她還是選擇了與鐘離簽訂那道契約。
或許是鐘離那時,那樣的姿態,讓她也有些於心不忍,覺得心中酸澀不已。
才退了一步,放棄了自己的堅持。
鐘離也是沉默了許久,才輕聲說道:“……你總是不會拒絕我提出的任何請求。”
源琢月聞言卻毫不猶豫的回道:“我可是很有原則的,不是什麼源於你的請求,都會答應的。”
對於這一句話,鐘離沒有任何的回應,隻是在一片死寂的沉默之後,源琢月突然覺得自己的懷抱一空。
正與她貼貼的鐘離,在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在源琢月還在猜想是不是鐘離與她鬨脾氣的時候。
就突然感覺自己的肩膀上微微一沉。
她側頭看去,就見自己肩膀上,多了一個土棕色的毛團子。
正用那雙如同落日熔金般的圓眼睛,盯著她看,在與她對上了視線之後,甚至還把那有著如黃翡石珀般的小腦袋,湊上前來輕輕的在她的側臉上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