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柔並濟,留力三分,吞吐伸縮,戳挑撩滑……
圍向李師師的幾個打手被冷羽嬋一條棒打得頭破血流,節節敗退。
“原來要這樣使棒啊!”
李師師眼睛亮了。
地上就有剛剛被她蠻力嚇得屁滾尿流的潑皮扔下的哨棒。
李師師撿起一根,學著冷羽嬋使棒的方法,跟在她身邊,不時便是一棍揮出。
李師師的學習能力自然毋庸置疑,那是學霸中的學霸。
若是沒有她那麼好的腦子,隻憑一副好皮囊,也成不了東京上廳行首。
再加上,她內力早具,隻差運用之法。
這時跟在冷羽嬋身邊,有冷羽嬋護著,一時間沒有人能接近她。
李師師可以心無旁騖地揣摩冷羽嬋的用棍之法,悟到一種方法,便上前比劃兩下,拿那些打手們練手,居然頗見奇效。
初時她的動作還有些笨拙和生澀,打著打著竟是越來越順手。
她可不是生硬地學習冷羽嬋出手時的固定動作,而是學習擊打運力的方法。
棍的攻擊方式,基本上也就是劈、掃、戳、擊、撩、挑、崩、撥、點、刺十種方式。
再加上握棍、揮棍、擋棍等基本動作,接下來就看你的眼力以及身體的靈活度、移動速度和反應速度了。
後邊這些條件,李師師都不缺。
隻要這十種運棍方式被她掌握了,具體的棍法招式自然可以隨心所欲、千變萬化。
最重要的是,在這個過程中,李師師還漸漸掌握了內勁的運用,開始以內勁禦棍,而非剛才的莽打。
沒一會功夫,李師師竟打得有聲有色,威力不在冷羽嬋之下了。
而且,她雖然聰明地削減了舞蹈動作中一些純粹是為了美感才增加的花哨動作,但她用棍的招式,依舊難免舞蹈的痕跡。
因此一來,金戈鐵馬的女俠和風情萬種的名伶,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便在她的身上完美統一了。
李師師開心不已,現在已經是她主動尋敵一戰了。
冷羽嬋是護在她身邊的,其他那幾位軍士,知道自己人手太少,也已放棄主動攻擊,開始縮攏防禦,以李師師為中心,呈半圓形保護著她。
李師師沒有後顧之憂,隻管隨心所欲地出手,棍法運用的種種技巧心得,在這種實戰領悟中漸漸純熟圓潤起來。
她的攻擊,自然也是愈發地淩厲了。
“這……這怎麼可能!”
土地廟前,馮啟懷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章鑫麵如土色道:“難怪她一介女流,竟敢買下茶山,與我等作對,原來竟是猛龍過江,是身懷絕技的人呐。馮員外,我們快走吧,今日之事已經不成了。”
馮啟懷不甘心,大叫道:“她再強,也隻是一個人。在她的力氣耗儘之前,未必就能打倒我們這麼多人!”
章鑫兩眼一亮:“有道理!”
話音未落,遠處一片呐喊聲起。
就見獅峰茶場方向的道路上,一大群茶場的護院和工人,舉著各色武器,呐喊奔跑而來,人數何止百人。
章鑫大驚失色,很有義氣地對馮啟懷道:“還是快跑吧,遲了就跑不掉啦。”
說完,章鑫一把提起袍裾,往腰帶裡一掖,深吸一口氣,撒腿就往叢林深處跑去。
暮色蒼茫,一時驚起昏鴉無數。
……
此時,鹿溪已經回到了“風味樓”。
她從仁美坊出來,就和丹娘興衝衝地去了“水雲間”,見到了等在那裡的暹羅商人。
丹娘是懂得如何包裝才容易取信於人的。
高明的老千,本就是玩弄心術的高手。
所以,她一把拉住了急於去見客人的鹿溪,躲進了她的閨房。
等她二人正式出現在那位暹羅商人麵前時,兩人一個一身黑,一個一身白。
她們頭上帶著垂肩的帷帽,並肩端坐在燈光昏黃的閣樓裡。
小青棠板著小臉嚴肅介紹,這是“有求司”的“四海報應神”和“懲惡揚善使”。
唬得那個暹羅商人差點兒當場跪下。
鹿溪和丹娘一番詢問,便弄清了那暹羅商人所求何事。
雖說一直周旋在灶台案板之間的鹿溪,對於這種涉及海事的商貿糾紛毫無頭緒,但是架不住她樂觀啊!
她覺得,這案子可以接!這案子,能解決!
丹娘也覺得,這事兒能平。實在不行,不是還有二郎麼。
於是,兩位老板娘就開開心心地收了定金,打發那暹羅商人回去等信了。
“爹,爹啊,我們‘有求司’接到生意啦。”
鹿溪回到風味樓,馬上開心地跑去告訴阿爹。
宋老實聽了也很開心:“是嗎?殺誰,你說,我去!”
鹿溪嫌棄地道:“噫~,阿爹啊,做生意呢,不是打打殺殺,是要動腦子的。”
她揮揮手道:“算啦,說了你也不懂,不跟你說了。晚上我和二哥商量。我先去給二哥做飯。”
鹿溪蹦蹦躂躂地又跑開了。
宋老實一臉老父親的擔憂:“腦子?閨女誒,那東西你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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