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沅對劉商秋並未隱瞞自己的打算。
這個案子,原本就是由皇城司負責的。
隻是皇城司不出臨安,這才由機速房接手,劉商秋有權知道計劃細節。
楊沅道:“預計我們所乘的船,將在申時之前出海,那裡有水軍的耳目盯著,水軍的艦船會提前出海,遠遠接應。”
“我們這邊等金人接應船到來時,就會在船上縱火。那些假茶葉中,不僅有縱火之物,還有生煙之物。”
“到時濃煙滾滾,水軍的艦船看到訊號,便會及時趕來接應。
等水軍艦船與金人和蕃人護衛交上手,我們會突然發難,裡應外合!”
申時之前入海麼?
劉商秋暗暗把時間記在了心裡。
隻要有了入海時間,他就能倒推出蕃人的船隊一路行進的速度,以及抵達各處碼頭的大概時間,他就可以安排自己的行動了。
劉商秋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微笑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就放心了。
劉某收網之後,就在臨安置酒,等你楊二郎凱旋,為你接風洗塵!”
楊沅笑道:“這是皇城司與機速房的聯手行動,一旦成功,是我們共同的功勞,應該是同喜、同賀才對。哈哈……”
說著,兩人舉起杯來,輕輕碰了一下,各自歡喜。
……
冷羽嬋的態度冷淡,玉腰奴當然會覺察出來,不過她對冷羽嬋的冷淡,自有一番解讀。
這位冷姑娘果然是喜歡恩公的吧?
所以她不喜歡恩公方才恭維了我?
玉腰奴自以為找到了冷羽嬋冷淡對待自己的原因,心中不以為忤,反而有些歡喜。
這不正說明冷姑娘與恩公是一對麼?
所以,玉腰奴並不介意冷羽嬋的冷淡態度,依舊與她熱情攀談。
玉腰奴旁敲側擊地打聽恩公近況,還真被她問出了一些東西,包括楊沅的真名。
冷羽嬋見玉腰奴被自己冷淡以待,卻還鍥而不舍地追問楊沅的情況,心中對她愈發不屑。
你連他的近況都不知道,怕是早就被人家拋棄了吧?
可你卻還對他戀戀不舍的,難道劉國舅他不夠好麼?
……
“燒尾宴”有了樊舉人完美的開場白,把氣氛一下子就烘托到了**。
緊接著後廚菜肴一一呈上,美味可口的飯菜又一下子征服了客人們的味蕾。
環境、氛圍、美食,俱都無可挑剔,整個宴會的氣氛也就掀了起來。
但鹿溪不敢馬虎,仍舊親自坐鎮在後廚。
忙活了一晚,站得腳跟生疼的丹娘和青棠,雙雙站在二樓一角的圍欄邊。
師徒倆同一個動作,伏在欄杆上,褪下一隻鞋,一隻腳虛踏著地麵。
看到整個宴會大廳的熱鬨場麵,丹娘心滿意足。
站在這兒,可以看到整個宴會大廳,而視線最正中的位置,就是楊沅所在的一桌。
“皇城妖妃”劉商秋和“機速之花”楊二郎,正站在酒桌後麵的那根立柱旁,淺笑交談著。
“孤山一秀”趙伯玖和“魚躍龍門”四進士,則坐在桌前舉杯暢飲,談笑風生。
清麗如雪的冷羽嬋,和笑靨如花的玉腰奴,肩並肩地坐著,低聲輕聲,宛如一對並蒂之蓮。
這一桌人叫人看著,實是賞心悅目。
丹娘笑吟吟地想,其情其景,若是入畫,當不遜色於《韓熙載夜宴圖》的意境吧?
小青棠趴在欄杆上,一雙小手托著下巴,宛如兩片綠葉托起了一朵小紅花。
“人家看來看去,還是自家師丈最為俊美。”
小青棠認真地評價了一句,眼珠向丹娘斜了一下,問道:“師父啊,你什麼時候把小姨夫給拿下呀?”
“哎……”丹娘長長地歎了口氣,道:“快的話,明年入冬,慢一些的話,後年早春吧。”
“啊,怎麼這麼晚呐?”
丹娘無奈地道:“因為你鹿溪姐姐要明年中秋才能出嫁呀,她不過門,我怎麼過門?她剛過門,我哪能那麼快過門?可不就得多拖幾個月嘍?”
“哦,這樣啊……”
青棠托著下巴,就暗暗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
明年入冬,人家就十四了。
後年早春的話,人家就十五了。
及笄之年,也該找婆家了。
師父那時才剛出閣,一時之間也顧不上理我吧?
那我就得等到十六了。
萬一那時候師父給我懷上個小師弟小師妹什麼的,還是沒功夫理我,那我就得拖到十七了。
“半法以上排成一,不滿半法廢棄之,四舍五入算一算……”
哎呀!那人家就要變成一個老姑娘了!
生於憂患的小青棠,心裡立刻充滿了濃濃的危機感。
然後,她的目光就落到了樓下那個“立如芝蘭玉樹,笑若朗月入懷”的男子身上。
大慈悲看觀世音—求人不如求己……
青棠有些心虛地瞟了一眼旁邊的丹娘,下意識地撓了撓屁股。
被師父摁著,用雞毛撣子抽的感覺,清晰地湧了上來。
我要是欺師滅祖的話,會被師父抽吧?
要是師父就抽我一頓,也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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