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寒千宸,似乎正印證了這一說話。
這個圈子,還真小!
……
隊伍正往前行,忽然就有人鳴鑼開道,更前方則有幾個執鞭壯漢,氣勢洶洶驅趕路人避讓。
楊沅騎在馬上看的清楚,就見前方士兵與那執鞭大漢對答了幾句什麼,便果斷避向路旁。
楊沅和寒千宸見狀,也自覺地撥馬避向一旁。
京城所在,大官兒多。
京縣的徐海生徐縣令,出門從來不擺儀仗。實在是動不動就碰上一個比他官兒更大的,擺儀仗隻能是自取其辱。
現在看這情形,應該是有什麼大官出行。
不過,前有執鞭大漢,後有鳴鑼青衣,這排場似乎太大了些。
接著,就見一些執槍佩刀的武士出現。
楊沅可能是因為在雜房見過那些雜役士兵散漫的樣子,對他們心理預期不高的緣故,剛剛出發的時候,還覺得他們走起路來挺像那麼回事兒。
可這時有人家的隊伍一比,高下立判。
那肅殺的氣勢,那由內而外的彪悍……
再看看自己這三十個雜役兵,簡直就是土雞瓦狗。
寒千宸驚咦一聲道:“是秦相的轎子?”
楊沅定睛一看,果然,隊伍護擁之中,是一輛華奢的輿轎。
以十六人抬的大轎,轎子之大,儼然一幢房屋,方正寬敞,做工精致,線條挺括。
轎頂高隆嚴整,四邊垂有橫披,轎前有人打著旗幟,上邊隻有一個“秦”字。
姓秦的當然不隻一個秦檜,但是車上就隻打一個秦字,餘此再無其他表示,那就隻能是姓秦的裡頭地位最高、名氣最大的人。否則,你就是自取其辱了。
寒千宸道:“秦相自年初就病體不適,如今……這是痊愈了?”
楊沅心思一轉,便明白過來。
自己這隻小蝴蝶,終究是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曆史。
在本來的曆史上,沒有人幫著烏古論盈歌乾掉完顏屈行,沒有人把國信所連鍋端了,也就沒有了那封要傳入內廷的“家書”。
一向疲軟的完顏九妹也就不會因為被刺激的雄起,一口氣拿下秦檜這麼多的黨羽。秦檜也就不會因此鋌而走險……
現在曆史大勢正在悄然改變,秦檜想給大宋換個“法人”,所以他就得提前“病愈”。
不然等到法人在香積寺出了事,纏綿病榻始終不起的秦相卻突然生龍活虎起來,跑回朝廷去主持大局,那就未免太引人遐想了。
這時,前邊士兵已經走來報信:“楊隊,寒副隊,秦相上朝,我等先避讓一下。等秦相鹵簿過去再繼續上路。”
楊沅想了一想,問道:“今天不是朝會之期吧?”
那士兵答道:“不是,隻因為秦相病愈還朝,官家特意為秦相召開了大朝會!”
“原來如此!”
這時,執鞭清道大漢已經過去,鳴鑼人走來,看見端坐馬上的楊沅和寒千宸,便沉著臉喝道:“下馬下馬,不懂規矩,那個人,落轎!”
文官落轎,武官下馬,獨相一十八載的秦檜,自然有這個威權。
楊沅翻身下了馬,和寒千宸一起牽馬站在人群中,看著十六抬大轎緩緩而來。
這是楊沅第二次與秦檜隔“門”相望。
當然,實際上他是見過秦檜的,隻是他迄今都不知道,被他打落一顆牙齒的國信所小吏,竟是秦檜所扮。
所以,在他的認知裡,這是第二次近距離接觸秦檜。
第一次是楊沅做閒漢送索喚時,曾經路過秦檜的賜第。
楊沅站在街對麵,看著那道朱漆大門,想著裡邊住著一個活的秦檜。
那時,二人雖近在咫尺,但在楊沅心裡,兩人之間的距離,卻比他後世鍵盤之下的秦檜還要遙遠。
這一次,他還是站在街邊,看著那頂十六人抬的豪華房屋一般的大轎,從他麵前緩緩過去。
可是楊沅心中,卻已完全沒有了那種“遙遠”的感覺。
楊沅看著那乘大轎,看著轎前高舉的“秦”字大旗,就仿佛看到了一塊黑板報。
黑板報上明晃晃的寫著:考過高富帥,戰勝官二代!態度決定一切,細節決定成敗!距高考僅剩天!爆發吧,小宇宙!(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