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腳底的血海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被風吹倒的草原，其中夾雜著豔麗的無名野花。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男人輕聲吟唱，聲音不大，妄鬼卻聽得一清二楚。
“主人，您要去哪？”妄鬼看著越走越遠的男人。
男人縱身一躍，升至天空，日月被他壓縮得越來越小，最後被男人托舉在手心裡。
太陽流出燦爛的金色火焰，像一隻飛鳥般在短暫滑翔後化為光雨灑落，躲在草叢裡的鳥兒們發出驚恐的嘶吼，聽起來就像是一千萬隻惡鬼在地獄嚎叫。
金色火焰點燃了一切，鳥群們化為流光，在天空碎裂成一蓬蓬閃亮的火星。
草原燃起大火，卻見不到一點煙。妄鬼站在火海裡，不知所措。
這時，月亮溢出了暗淡的光輝，它們所到之處，一切都化為了烏有。
最後，一切都消失了。
妄鬼憑空站在虛無上，敬畏地看著高高在上的男人。
“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男人吟唱。
“主人……”妄鬼單膝跪在虛無上，欲言又止。
男人麵向她，輕輕擺手，日月在他手中搖晃，整個世界也跟著晃動，顫抖。
“不用擔心，我的狀態很好。”
男人看著陷入虛無的世界，淡淡地搖頭。“這個世界還是這麼醜陋，我真想親手把它毀掉啊。”
“擾亂錦官城的計劃泡湯也就泡湯了，你無需自責，畢竟這件事我是讓巳鬼負責的。倒是道一他們那邊如何了？錦官城分部摧毀掉了嗎？卯鬼崩盤錦官城的經濟了嗎？”男人緩緩落下，在妄鬼麵前站定。
“卯鬼不知為何還沒有拋售錦官城各富豪的股份，而道一那邊則被執行部的人和雲家老太太乾擾了，還沒能拿下基地。”妄鬼一一回答。
男人眯起眼，猛地將月亮捏碎。
整個世界開始倒塌，空間開始崩裂。
妄鬼知道，主人發怒了。
男人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算了，你們能做到這個程度已經很不錯了。接下來，我親自出手。”
“主人，三照家的月讀命已經抵達昆侖附近。”妄鬼說出唯一一個好消息。
男人淡淡點頭，“天宮有派人來嗎？”
“派倒是派了，不過似乎都隻是些學徒。”妄鬼如實稟告。
“海誠沉睡，天宮強者要麼鎮守異域，要麼不得出世。”男人一揮手，黑暗攀上男人的軀體，化作花紋繁雜的黑袍。
“首都那位一時間也趕不到這裡，昆侖入世，就在今朝。”男人輕笑。
妄鬼看著意氣風發的男人，露出真心的微笑。
“阿無，你老了。歲月在你美麗的臉上留下了無情的刻痕，你以前是多麼漂亮的啊。”男人捧著妄鬼的臉。
妄鬼看著男人澄淨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是您最鋒利的劍，我不需要美貌，我隻要還能揮得動劍就行了。”
男人愣了一下，將太陽捏碎，整個世界徹底破滅。
妄鬼愣了一下，她還保持著跪地磕頭的姿勢。也就是說，剛剛的一切都隻是幻境。
可她是什麼時候中招的？
原本的空地此時竟成了一眼溫泉，男人則已經穿戴整齊，眼角帶笑的看著妄鬼。
“還在等什麼呢？阿梅和阿芬還在等著我們呢。”男人朝她招手。
妄鬼再重重磕了一個頭，而後緩緩站起身。
主人，我會是你最鋒利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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